夢，終究是夢，卻為何和現實那麼像。徵羽一手扶著屏風一角，一手扶著後腰，艱難地站起身。他猛地站起身，一手攬了她入懷。“就這麼穿一件單衣，會著涼的。”
她淡然一笑，撥開了他的手。回身走了幾步，扯起了衣架上的外衫套上。簡單的桃紅色的長衫，繡著小小細細的碎花，仿佛就是將整座桃花林穿在了身上。她一舉手一投足，就和他夢裏的人一模一樣。最終她會轉身。
他害怕所以一把扣住了她的手，久久不肯放開。徵羽被抓得好疼，卻還是一聲不吭。在他晃神的時候，用力一甩。他緩不過神來，鬆開了手。她整個人被慣力甩了出去，然後打翻了梳妝台前的盒子。精美的首飾掉了一地，在地上閃著熒熒的光。
她低頭看著那些首飾，很簡單卻又很精致。“我能不能問，這些都是你要送給我的嗎？”
“這裏的一切都是你的。需要問嗎？”
“恩……”她並不是這個意思，卻非要被誤會，無奈笑了笑。“我想我的問題都是多餘的。怎麼是不是時候去見太後了？她應該還在催著你找我才是？”
“是應該去了。你是不是換一身衣裳，這樣太豔麗了，也太邋遢了。”他笑，笑得她心裏頭毛毛的。然後她轉身到了屏風之後。也沒有任何顧忌，就這樣坦然的在他的麵前更衣解帶。他愣愣地看著屏風後頭那個嬌俏纖細的身影。
他盯著她看了片刻，然後轉過身，背對著她。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想些什麼，隻是不想，不想去褻瀆那一分愛。
徵羽從裏頭換好了衣裳出來，看見了他的背影。然後她默默看著他的背影。她猜不透她在想些什麼？當初是他侵犯她，根本就不容她拒絕。而現在，他居然這麼風度翩翩。
可是看得久了，又覺得似乎他在壓抑著些什麼。她走近，腳步聲驚動了他。他轉過了身，看著她。她抬頭看著他，笑了笑。笑顏迷離。他低下頭，拂去了她臉頰上的那一絲細發。
“好了，走吧！”
他自然而然地牽手她的手，往外走。徵羽低下了頭，看著相握的手。十指交扣，她居然有些心悸。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一點一點收緊。他感受到了她的變化，然後將她扯近了一點。挨在他的身邊，聞見了他身上冰冷的味道。有些擔心地問，“你昨兒個晚上在地上坐了一夜？”
他沒有說話。徵羽自然覺得沒意思，轉而看著沿路的風景，跟在他們身邊的人都不敢抬頭看。她轉頭看看小梅，小梅也慌慌張張地低下了頭。無聲地暴露了害怕的訊息。然後徵羽無聲地笑了。現在是什麼狀況？她和封帝如此的親密。出雙入對，夜晚還共處一室。雖然這皇城之內，沒有人敢胡言亂語些什麼。可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現而今的她，在世人眼裏已經很不堪了。可是這又怎樣，戚薇隻是一個不屬於她的名字。
就這樣被他牽著手，緩步拐到了另一條宮道。眼前出現了一副旖旎的風景。那紛紛搖落而下的樹葉。葉片無聲無息地落在她的腳邊，她踩過，泛起了一層不可見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