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片刻,她掙開了他的手。“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在下一次該喝藥的時候,我就會回來了。”
“你還要藥浴!”他再度抓住了她的手。她低頭,沒有再掙脫,隻是用一種很平靜的聲音開口道:“回來再說,不急這一時半刻。”
她微微抬手,撥了撥被風吹起的長發。眨了眨眼,覺得有些酸澀。“時候不早了,你也該休息了。”
她輕輕地一使力,轉身走。長袖當空,從他的指間流過。他想要收手,最終卻沒有。他想要跟上前去,跟了一段路,卻最終沒有再跟下去。
她緩步走著,走進了清風閣。自從她搬出去之後,這裏就讓出來給李婉住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知道這裏的主人是什麼身份。她隻是不知道該找什麼人說說話。不知不覺到了這裏。
她踏進門的時候,正在廊下掃地的宮女回過頭來,見是她,皆福下身請安。“見過七王妃。”
“你們主子在不在?”
“在,正在和……”那侍女剛想解釋。徵羽武斷地打斷了她們的話,“在就成了,帶我去。”
那宮女擱下了掃把,帶著她前去。繞過華庭,緩步走進了內室。昏黃的燭光照亮一室。她才走進去,便看見了她和她對麵的人。她未曾想到劉子輝也在。兩人正在下棋,很安靜地在下棋。
聽見響動,兩人轉過頭來。乍然看見她,他愣了一下,手中的棋子掉落,掉落在光潔的地麵。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
徵羽看著那白色的棋子掉落在地,發出瑩瑩的光亮。她蹲下身去撿,撿到第二顆的時候,手被大掌握住。他扯著她站起身,不喜不怒地開口,“你懷著身孕,大病初愈,為何這樣折騰自己的身子?”
“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她掙開了他的手,緩步走向李婉。李婉端坐在那裏,斜靠著矮幾,朝著她笑。“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容易死。”
“死過一次的人,死兩次又怎樣?”徵羽隻微微挑眉,不屑地笑了笑,“我還以為你和安然真的是一對呢。原來不是的。”
聞言,李婉冷冷地瞟了她一眼。“你何時有閑情逸致來關心我的私事了?我還以為你根本就無心去理會除了你自身之外的人或者事。”
“我來不是來跟你耍嘴皮子的。”
“我也是!”李婉微微有些慍色。徵羽微微側首看了一眼劉子輝,又回過頭來盯著她。“劉婧已經知道一切事情了。我將一切都告訴了他。至於他是不是能聽明白,我已經無心去理會了。”
她一口氣將所有的話都說出了口之後,整個人搖搖晃晃的向一邊倒下。
見她情況不對勁,他上前伸出手。抱她入懷的時候,她已經跌到一半了。能及時摟了她入懷。真的是很慶幸。
見狀李婉下了榻,仔細看了看。劉子輝仔細看著懷裏的人。蒼白的臉,豆大的汗珠,眼角的淚痕。她究竟是壓了多少事在心底,會流出這般苦澀濃稠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