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雕花木窗照了進來。兩人手中的青花瓷碗,瑩瑩發亮。她的手有意無意地磨蹭著那碗。李婉見狀嗤笑了一聲,“也是,你怎麼會去關心自身之外的人事。我這麼問你也真是傻了。”
“你說的沒錯。”她不想去否認,就讓所有人就這麼認為也好。連自己都不在乎的人,還會在乎別人怎麼看待自己嗎?
“那麼你還要不要這個孩子?”
“當然要。”
“我還以為你會說無所謂。有就有沒有就有沒有了。順其自然呢。至少對於自己的骨血,你還有一點人性。”
“這是天性。”徵羽擱下了碗,“我吃飽了。你慢用。”
“有時間回王府去看看。過一下飛橋很快的。”
“恩……”她答應著坐在了一旁。想了想又站了起來。吃晚飯不宜坐著,也不易行走,便就這麼站著。李婉也隨之擱下了碗,命人收拾了。
“不想回去嗎?”徵羽隻不說話,手搭著窗欞,眼睛望向外頭,目光有些蒼茫和迷離。
“十年之前的你就這樣,喜歡用感情牽製一個人的行為。卑劣地利用他們對你的感情。你有沒有想過,想要利用感情來牽製一個人的行為。尤其是男人。最終隻會讓你自己嚐到苦果。”
“這些道理,似乎是冠冕堂皇。”她回過頭來,看著她,露出一抹笑。這一抹笑,她看不懂,看不明白。“不是似乎,這是事實,為何還是改不了你卑劣的性格?你究竟以為他們能為你做到什麼份上?”
“我都不怕反噬,你怕?”不屑地笑了一笑。李婉冷哼一聲,“卑鄙!”
“卑鄙又如何。你隻看見我所得到的,我失去的呢?”十年之前,她失去了生命,這個代價還不夠嗎?十年後,她回來了,無意間又要目睹一次風波。不論是何緣故,十年前一切事已經結束了。雖然封帝不得好死。劉子輝也確實是天理不容。
不過一切都過去了,杜太後也是始作俑者。而劉婧是無辜的。讓他處心積慮地卷入這場奪位之爭,是她所不願看到的。杜太後不是善類,她在皇城呆了這麼多年,一直以來按兵不動,平淡度日。她不能猜到她究竟安得什麼心。
她一直隱忍和劉婧瘋了也有關係。畢竟一個太後就算是身後有人也不能橫行一世。可是有了皇子,她就可以肆無忌憚。而劉婧不是這麼想的。他不知道在杜太後眼裏,他出了是兒子,還是一個可以無限利用的工具。
她曾經和她交過手,知道她是一個怎樣的人,她是自私的。劉婧隻會淪為可憐的皇子。這不是她所希望的。這一切是十年前的後遺症,如何忍心將劉婧卷入其中。
“你失去什麼了嗎?”李婉笑,學她的不屑。
“失去的是我的心。十年了,我可能是我,也可能早已經不是我了。”她歎了口氣,“我現在為何承認我還是我。隻因為我如果不是我,我存在又有什麼意義?”
話裏有話,話又含糊不明,李婉有些賭氣,口氣很衝,“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