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伸出手替她撩開了車簾。簾子被掀開，她看見了那渾身是傷的他。不多想，她抓起裙擺爬上了馬車。伸手提他把脈。滾燙的身軀，微弱的脈息。她的手還在不斷地顫抖。離弦那毛巾為她擦拭額角的汗珠。
“王妃，怎麼了？陛下他……不會有事吧?”
“不知道！”她真是害怕了，這個狀況，傷口感染，可大可小。“你們一大群人出來，有沒有帶藥？”
“回王妃怕是沒帶全。”
“來人——”她大喊一聲，“快駕車，回城！”
“王妃，不成。陛下要去一個地方，我們就這麼回去……”底下人隻不知道陛下要去找什麼。卻知道不能半途打道回府。他們當不起這責任。徵羽冷聲吩咐車夫往回走。聲言一切都由她一個人承擔。
這一路，她為他清洗傷口馬車不停地在趕。處理好了之後要離弦不停地換濕毛巾。徵羽無力地靠在一旁。手不自覺地緊緊抓著他的手。很用力。離弦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離弦你讓一讓。”她伸了手，去撫他的額頭。感覺那熱度稍稍有些退了下去。心裏頭也舒服了許多。再度去搭他的脈。那紊亂的脈搏，讓她整顆心都安靜不下來。
“王妃，怎樣？”
“怎樣？還有多久能到最近的藥店？”
“回王妃，還在山上。對了，王妃。跟你一塊兒來的那個人現在騎著馬跟著呢。是你的侍從嗎？讓他跟著嗎？”
這麼一說才想起冥悠然，她跪著直起身，掀開簾子往外看。
他策馬跟著，見她探出頭來，不由得衝她笑了笑。“我說過已經是最後一次了。不要再跟著我了。”
“不由自主！”他隻回了她四個字。徵羽無奈，擰起了眉。
“他沒事吧？”他怕她聽不清喊出了聲。徵羽難過地低下了頭，輕聲呢喃，“不好……我怕……”
“不要怕，他會沒事的。”
“你呢？劉婧不是朝著幽冥山莊去了嗎？你不回去，會不會出事？”
“放心，我早已經將你身在何方告訴他了。他應該很快就要追上來了。”
“你這是做什麼？”她原以為要急的。心裏卻反而平靜了。“也好，很多事情終是要一個解決辦法的。無論如何，謝謝你。”
“這句話你講了很多遍了。”他笑，“安心在車廂裏坐好。”
她笑了笑，放開了手。簾子落下，遮去了她的臉。他轉過頭專注的看著前方。最後一個屬於他的夜晚。很快就會落幕。
這山間已經睡著的飛鳥被驚醒。那鳥兒在林間亂飛。
徵羽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簾子。離弦側頭看她。突然手心裏的手猛地抽了一下。徵羽猛然轉過了頭，看著他。“醒了？”
“什麼？”離弦錯愕，甜頭不解地看著他。徵羽隻緊緊盯著他，她更希望是錯覺。這個時候他醒來，更耗費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