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傷害VS稱號(1 / 2)

池仁正襟危坐在他的辦公室裏,將這天大的秘密盡收耳底。有別於江百果的“大驚小怪”,他反倒穩坐釣魚台似的,可說穿了,還不就是賭著一口氣——他們越瞞著他,越怕嚇壞他,他反倒越不能自己把自己嚇破了膽,給人看笑話。

可江百果那一句哽咽的“可你知道他受了多少的苦”,卻令他前功盡棄。

池仁無所適從,分明不渴,卻偏偏去拿水杯,好端端的右手沒了準心,害其一個倒栽蔥,支離破碎。他俯下身去撿,上一秒分明小心翼翼,下一秒手指上就多了一道口子,鮮血雖算不上汩汩,可也滴滴答答地惹人心慌。

他站直身,一腳踹開轉椅,那鑲著輪子的龐然大物衝刺般撞向牆壁,地動山搖。

沒人進來。

池仁交代過了助理,沒有他的命令,天塌下來,誰也不準進來。

在鏡子下的那另一枚竊聽器,是池仁昨天才暗中裝上去的,連江百果也並不知情。而他之所以這麼做,一來,算是他沒小看曲振文,上了個雙保險,二來,也是首當其衝的,在他和無誤沙龍的死對頭的交涉中,似乎有個他怎麼看,也看不透的盲區。換言之,如果不幸被他猜中的話,在江百果的這盤棋中,分明也有他不知情的招數。

總之,無誤沙龍那廂,江百果和曲振文雙雙不知道“隔牆有耳”,仍你來我往地開誠布公。

“受苦?”曲振文不以為然,“他有嗎?”

“我們不說看不見的,就說看得見的。他的大臂,那是刀傷吧?”

“那是多久前的事了?還不是因為他碰了我的底線。”曲振文指的,自然是宋君鑫。關於這一點,他的說法倒是和池仁的如出一轍。

“就在不久前,他還遍體鱗傷。”

“那還是因為他碰了我的底線。”曲振文知道,江百果指的是唐茹插翅難飛的那一天,是他的人將池仁團團圍住,拳打腳踢的那一天,也是趙大允去鬼門關逛了一逛的那一天。

曲振文連眉頭都不帶皺上一皺:“就好比,江小姐你也是阿仁的底線,我才一提到想請你過去和大家湊湊熱鬧,還沒說要動你一根汗毛,阿仁的人還不就像不要命了似的?聽說,被撞得麵目全非的。”

江百果一顆心上天入地,但十指始終穩穩妥妥,直到這時,關節才哢的一聲:“你是說……趙大允?”

“大概是這麼個名字,記不清了。”曲振文是真沒往心裏去,“不說這些不相幹的阿貓阿狗了,就說阿仁。我知道,那天他傷得不輕,可事後我也追究了責任,誰自作主張,下手沒輕沒重的,我就讓誰另謀高就了。這,我總沒必要騙你。”

江百果黑白分明地活到今天,第一次苦於她雖仍明知道什麼是黑,什麼是白,雖不理屈,卻詞窮了。她可以將曲振文置於她的砧板,卻永遠無法說服他。就像,或許她可以要了他的命,讓他流幹他的最後一滴血,卻永遠無法讓他落下哪怕一滴悔恨的眼淚。

“或者退一步,我們不說看得見的,說說看不見的。”曲振文仍泰然自若,“阿仁也算有失必有得,雖然我從未對他抱有出人頭地的期望,可他能有今天的作為,我也為他高興,真的,為你們高興。”

“就到這裏吧。”江百果有些招架不住,怕隻怕曲振文再這樣道貌岸然地一派胡言,她會真的翻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