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曲振文身上連接著數台監控儀器,代表即便是生死,對芸芸眾生也並不公平,錢,分明能買來希望。
池仁走近曲振文:“多久了?”
“一年半前查出來的。那時候,醫生就狗嘴吐不出象牙,說我活不過半年。”曲振文不甘示弱地按下按鈕,調整了一下病床的角度,想要往上坐一坐,卻伴隨著那高科技的機械聲,又爆發了一陣咳嗽。
有他的人和醫護人員紛紛湧進來,卻被他一個手勢釘住,再一揮,又通通揮了出去。
“那時候,消息都走漏了,可你也算力挽狂瀾,至少,騙過了我。”對此,池仁不是不懊悔的。
曲振文的咳嗽愈演愈烈,話說得斷斷續續:“嗬嗬,可誰又稀罕騙你?”
“那莫非……是為了騙她?”這個她,池仁指的無疑是宋君鑫。
曲振文終於將一口痰頂了上來:“可不就是為了騙她?怕她擔心。”
池仁見狀,從旁抽了兩張紙巾。曲振文再見狀,理所當然地以為池仁這是古道熱腸地要對他伸出援手,於是,上半身還下意識地向池仁欠了欠。不料,池仁卻不緊不慢地抬高了一隻腳,蹬在曲振文的病床床沿,用那兩張紙巾,擦拭了鞋麵。
同時,他的問句是個設問句:“真的是怕她擔心嗎?”
曲振文吃了一記悶棍,有苦難言,生生又將那一口痰咽了回去:“不然呢?”
“不然,該不會是怕她甩開你吧?有福同享難不倒誰,可有難同當,卻不是誰都能做到的。”這是池仁設問句的下半句。
曲振文到底是又按下了救命的按鈕。
醫護人員個個身懷絕技,三下五除二將曲振文咽回去的痰又吸了上來。活不過半年的人,過了一年半仍在作惡多端,他們功不可沒。起初,是接二連三的放療,後來,在食管做了支架,中途,有過大大小小三次的並發症,卻也都有驚無險,這一次,是肺炎,加上五髒六腑的指標都一降再降,衰竭是明擺著的,可即便連進食都不可能了,他卻仍能大呼小叫。
池仁是被曲振文的人拉開的。
而當時,他還在說著:“你所謂的你的摯愛,愛的不過是你的年富力強,以及你能給她的人上人的養尊處優。她大概早就忘了她也曾起早貪黑地討生活,再也不肯吃一丁丁點的苦頭,一邊是你的病榻,一邊是世界那麼的大,你知道她,你知道她會怎麼選擇。”
曲振文的人將池仁拉開後,繼而向外推,這時,卻被曲振文阻止了。
他的口鼻雖被醫護人員插上了呼吸器,但他卻瞪著眼珠子,握著拳,踹著腳地阻止了那兩名彪形大漢。畢竟,說話的權力,他也是有的,總不能獨獨讓池仁逞了口舌之快,更何況,他請他上來,可不是平白無故,他自有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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