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姐,又有人給您送花了。”
早上九點,程愛瑜踩著秒針,打卡踏入社會新聞部。這前腳剛進門,公司前台就抱著一束豔的紮眼的紅玫瑰,踩著小碎步找來了。
程愛瑜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簡單的說了句,“坐,自己倒水”,就自徑走到落地窗邊,將厚重的簾子拉開,順手按下桌角的加濕器,放下包,彎腰開機……等一係列事情做完了,她才回頭,看著那名前台美眉,走了過去。
“我看看。”她抽出花束中夾著的卡片,看了眼,直接扔下一句,“arry,我記得昨天就和你說過,以後花上隻要寫著‘李暐一’這個名字,就當垃圾處理掉。”
“啊,這麼漂亮的花……”
“你要喜歡,就拿去。”
程愛瑜給自己倒了杯水,回到位子上,不等前台再開口,內線忽然響了。她抬頭,朝前台比了個手勢,目送前台出去,便按下接通鍵。主編的聲音,從中傳出:“小程,來我辦公室一趟。”
程愛瑜在環球傳媒集團,做了四年了,從實習記者,做到如今的主任記者,有自己的大辦公室,能讓她跟進的新聞,那絕對是夠放專欄主麵的大新聞。如今,主編有請,相信一定又是個相當具有挑戰性的case。
想著,程愛瑜就覺得興奮。
可等她從主編老頭的手上,接到相關文件時,程愛瑜懵了。
“小程啊,眼看著你就該升高級記者了。在考評前,如果你把這個‘b市青年精英’專訪給順利完成了,職稱評定的幾率就越高嘛!”滋溜滋溜地喝著茶,主編老頭拿出長輩的派頭,笑的如沐春風,準備對程愛瑜進行一次愛的洗腦。
程愛瑜迅速的將文件看完,抽出兩張,質疑的看著主編那張笑的快要堆出朵菊花的臉,清了清嗓子道:“主編,其他的人倒沒問題,可這兩位是怎麼回事兒?”戳著其中一張紙,程愛瑜微微揚聲,“他隻是個地區經理。就這種人,咱京城裏隨手一抓一大把,有什麼好專訪的,有人看嗎!”
“你寫出來可不就有人看了嗎!”老頭瞪了她一眼,遞去無奈的眼神,故作神秘的朝她靠了靠,壓低聲音說:“這人是給了錢的,有人要捧,你就隨意寫寫,歌頌就成。哪那麼多話啊!”
不等程愛瑜在說話,老頭放下茶杯,伸手點了點另一張紙,手指戳在那人的職位一欄:“至於這祖宗,你得小心伺候著。他是咱們這次專訪的主要目標。你看看,人家二十八歲,就是上校,肩上扛得是二毛三,絕對是最年輕的上校,精英中的精英!聽說,他這次來京,還是掛職鍛煉的,估計用不了多久,這肩章就得換金星嘍……”
程愛瑜在主編辦公室裏,坐了整整一上午。等出來時,她根本不記得主編之後又嘮叨了些什麼,滿腦子隻有一個噩耗——她要采訪的那祖宗,叫景煊。
冤孽,真他丫的冤孽啊!
轉眼八月,b市最熱的日子到了。
程愛瑜坐在辦公室裏,看著麵前的那堆文件,頭疼不已。
精英專訪項目,她做了一個月,還剩最後三位沒有采訪,除了一個暫未回國的,另外兩個她都讓助理聯係過了,可是——
李暐一,她不想見。
景煊,她更不想見。
拿著兩份文件夾,程愛瑜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她幹脆一腦袋磕在了辦公桌上,咬著唇,難受的哼哼著。
但這是工作,她再不想去,也得去。
糾結再三,程愛瑜懷揣悲憤的心情,給顧繁華打了個電話,讓她以專訪的服裝供應商身份,下午陪她去帝國集團分部采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