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媳婦兒,我燒得難受!(2 / 3)

“沒什麼大礙,需要靜養。”

聽著景煊的回答,傅軒寅抬頭斜了他一眼,眼神那麼輕飄飄的往景煊那張毫無波瀾的臉上輕輕一帶:“我不是問她病情,是和你的進展如何了!”

這件事兒,他還是在兩人第一回合作的,一次大規模演戲中,從景煊嘴裏挖出來的。知道他有那麼一個青梅竹馬的姑娘,但聽起來是有彪悍又霸道。問他長得什麼樣兒,他還模模糊糊的答一句:馬馬虎虎,還成吧!

這騙誰呢?一長的馬馬虎虎的,還成個樣兒的黃毛丫頭,能把這小子給迷得二十幾年都不忘?!若說光靠一句當年的約定,他就堅持到現在,傅軒寅不信。所以一直很想見一見這個傳說中的女孩子,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景煊手中的筆忽然停了下。接著,他緩緩抬頭,看向滿眼期待,正凝視著他的傅軒寅,冷冷的目光掃過對方的臉,就又低下了頭,繼續在文件上寫著什麼,嘴唇微微掀起,淡聲道:“還成。”

在她家過了一晚上,看了出美人出浴圖,吃盡豆腐,相擁而眠,也沒被她一腳給踹出房門去,應該算是有進展了吧!

“還成怎麼成啊!這追女人,和打軍體拳一樣,要——快準狠,懂嗎你!”傅軒寅刺溜兒刺溜兒的喝著水,穩步走近景煊的辦公桌,伸手狠狠地拍了下桌麵,學著賀師長說話的情調,鏗鏘有力的來了句:“煊子,這時候,你就要乘勝追擊了,懂不懂!”

這麼一拍,景煊敦實的辦公桌都顫了一顫,連帶著他筆下不穩,劃出了一道痕跡。但這時,景煊的心裏,卻想起了自己在回來的路上時,唐楓給他打來的那通電話。

而唐炮筒子“突突突”的,跟機關槍一樣的話音,仿佛還在耳邊徘徊:“……景副師長,我看你不解決了自己的事兒,是不會幫我辦事兒的。那這樣,我給你提個醒兒!你聽好了,咱們似玉妹妹那德行兒,你丫比我清楚。她是什麼,貓兒模樣的母獅子,打小就狠,尤其對自己。不過,這幾年,丫磨掉了傷人的指甲,多了個鴕鳥心態,打太極裝糊塗比誰都在行,要是都不行,那廝兒就把腦袋埋坑裏,躲了!所以,你啊,要是一天不把話給她撂明白嘍,她就一天不敢正視你倆的關係,還有你和她自己的心思——景少,你他媽是爺們就火速的給她拿下,別他媽對那小蹄子太客氣。再這麼吊著,你等著瞧,一蘇一喬,兩隻老虎,隨便那隻都能給她叼走嘍!”

沉吟一聲,景煊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想著,這事兒要在拖延下去,恐怕就真沒邊兒了。可他若是正用強的話,估摸著那小妮子非恨死他不可!但仔細回味她昨晚的話,景煊的心裏,又升起了個主意。也許,他應該給她滿滿的期待,讓她……

“要我說,追你說的那姑娘,就該用猛藥,往狠裏下!猛藥不行,咱再換迷藥,迷藥不行,咱幹脆直接打報告,拉她去打正,來個霸王硬上弓,看她還敢往哪跑……”站在景煊邊上的傅軒寅,話還沒說完,就“哎呦”的叫了聲。緊跟著,他捂著腦袋衝景煊吼:“你姥姥的,你砸我幹嘛啊!”

靠,還是用煙灰缸砸的,回去鐵定腫。

“傅師長,注意身份。”景煊特地咬重傅軒寅的姓氏,這是傅軒寅一個最大的痛楚。他說,挨著這個姓兒,他這輩子升到什麼級別,那都是個“副”的。

“哼,身份管個鳥用?景副師長,咱們師長可是對你發過話了——麵對畏縮不前的敵人,你一定要時刻謹記黨的教誨,將鐵麵皮子的精神,發揚光大,發揮到極致……”

這後半句,是剛才賀師長訓景煊的時候說的,剛巧被進屋送文件的傅軒寅給聽了去,這不,又拿來損他。

但景煊倒是一副極為不以為意的樣子,睨了他一眼,並無回應,根本沒有半點想將自己喜歡的女人的事兒,和兄弟分享的意思。可他越是這麼的藏著掖著,傅軒寅就越好奇,越想親眼見一見,這能讓對女人從來不削一顧的景副師長,花上那麼多心思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模樣。而就在這時,景煊的聲音悠悠然然地飄來,問的卻是和之前的談話,毫無關係的一句——

“我們師的英雄團,下周是不是要接受一個特別采訪?”

“是啊!”撥弄著桌角筆筒的傅軒寅,下意識的回答,可下一秒就發覺不對,抬眸看著景煊,眼神訝異的“咦”了聲:“誒,你怎麼知道?!”

……

下午,程愛瑜回到家,就給自己扔到了床上,本想睡覺,但聞著枕頭上似有似無的那股熟悉的氣息,她就睡不著了。這個人保持著一種放空的姿態,趴在床上,滿腦子都是昨天曆曆在目的情景,不斷徘徊。

而那首歌曲,似乎也在耳邊回旋著,耳熟能詳的旋律,甚至讓她再回想的瞬間,哼唱出來,一抹鹹澀的淚,也順著眼角緩緩滑落。

她想,她真的是陷進去了!

手機在被單上震動著,打斷了她的思緒。程愛瑜趕緊拿起手機,抬眼看著上頭熟悉的名字,接通電話:“喂,繁華,你這一中午的跑哪兒去了?也不回個消息,害我擔心了好一會兒!”

“小魚……”電話那頭,顧繁華深吸口氣,壓下心底所有的不平靜,緩聲道:“不好意思,中午沒能過去陪你。我今兒流年不利,早上出門車拋錨,壞半路上了,接著手機又掉了,所以沒能聯係得到你。這不,剛重新辦好了機子,就直奔你家門口,給你賠罪來了!快,來給姐姐開門!”

聽著她一如往日的語調,程愛瑜沒有察覺出任何異樣,反倒是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下了,輕鬆的應了聲“好嘞”,這就過去給她開了門。

但這門一打開,程愛瑜看見的是拖著個行李箱的顧繁華……

這行李,還真壯觀,感情是要搬家啊!

幾分鍾後,程愛瑜是費了大力氣的,才幫著這標準的初期孕婦,將大箱子小袋子的給搬進了客廳裏。關了門,就顧不形象的直接在客廳地毯上坐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並揚起秀氣的眉梢,斜了眼顧繁華,張嘴就損。

“我說顧大小姐,瞅瞅你那行李!你丫整的跟搬運公司似的,是準備逃難啊,還是打算跟我私奔啊?!”

“嘖,我這是來投奔你的!”還算有點良心的顧繁華,朝程愛瑜伸手,搭了把勁兒,將她從地上拉起來,讓她到沙發上坐下,並狗腿的去吧台給她倒了杯茶水,又屁顛屁顛兒的遞到她麵前:“呐,別說姐姐我不心疼你,你也看到了,姐現在是孕婦,你總不能讓我這個孕婦,抬那些重的要死的玩意兒吧!辛苦了,快,喝杯茶,然後接在給你按摩按摩!”

還……按摩?

程愛瑜現在聽見這兩字就犯醋心,趕緊擺手打斷她道:“得了您嘞,我尊貴無比的孕婦皇太後,您老人家還是給我安生坐著歇著吧!”拉著她坐下,程愛瑜喝完最後一口茶,舔了舔嘴角,又拿眼兒瞄向玄關處堆放著的行李,轉頭看向死黨:“你搞出這麼大陣仗,弄得和老佛爺塞外出行似的,你家唐大少爺怎麼說啊?準奏!”

“去你的,你丫不跟我抬杠,就閑的發慌是吧!”顧繁華白了眼程愛瑜,旋即開口:“你個小白眼狼,姐姐現在有難,讓你收留我兩天,難道補不成嗎?我這人剛坐下,你好話不說一句,還給我搞出那麼多消極抵觸情緒!你啊你,坦白從寬,要是打算在家裏藏男人,我二話不說,馬上走人……”

“得,你有理,你是孕婦,你……我傷不起。”見死黨不想說,程愛瑜也知趣的不再追問,隻是立刻打斷她要繼續往下猜測的種種臆想,緩緩起身,邊往廚房走邊說:“顧有理同誌,我看了,你這輩子也就敢跟我死磕到底。誒,你不想說,我也不問,你要住多久,就在這安心住多久,放心吧,我不藏男人。”

“小魚……”看著進了廚房的程愛瑜,顧繁華低聲喚她,張了張嘴,但那些事兒始終沒有說出口來。因為她又想起了程泓慕的警告,想起他仿佛嗜血的眸。

“別跟我整那些深情的,這麼多年姐們,鐵瓷關係,要說謝謝的話,就免了吧。”打開冰箱,程愛瑜將昨晚景煊給她封存的飯菜拿出來,用微波爐熱了下,就端到了餐桌上,叫了顧繁華過來:“來來來,吃飯吧,打你進門就聽你肚子咕咕叫了。別回頭你再給我幹兒子餓死了,我第一個找你拚命!”

看著程愛瑜瞪眼,顧繁華吐了吐舌頭,眼眶卻微微有些紅了。心中存著一份說不出的感激,到不是因為程愛瑜在這種時候收留了她,而是因為程愛瑜在不經意間做出的許多貼心舉動。同她抬杠,是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讓她不要總是想著心事;不問原由,是出於一份尊重,讓她不會因此而感到尷尬……最細微的莫過於這一餐飯,在她饑餓的時候,第一時間發現,並無聲無息的替她準備周全。

而就是這樣一位死黨,她竟然曾經——

咬了咬牙,顧繁華逼著自己不再去想那些過去了的往事,狼吞虎咽的吃著麵前飯菜,並抬頭朝坐在身旁的程愛瑜看去,伸出握著勺子的手,豎起大拇指道:“我說小魚兒,你手藝什麼時候練得那麼好啊!難怪咱景哥那天吃了你的一碗麵,心底都甜了!”

一聲景哥,讓程愛瑜嘴角的笑容猛地僵了下,緊跟著又揚起道:“這飯,不是我做的。不過,也不是買的……”

“啊,那是誰?總不會你家還出個什麼海螺姑娘吧!”吃的甭提多歡實的顧繁華,忽然停住了筷子,心裏有了個答案,但卻還想聽死黨親口說出。所以,她的視線,一直凝定在死黨紅潤潤的唇瓣上,看著那唇瓣微微掀起,緩緩地吐出一個名字。

“是——景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