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你的身體還是像以前那麼敏感,就連喜好都沒變……”
輕佻的聲音沉溺著情愛的暖色,在這昏暗夜色的籠罩下,齊默勳肆意地,像把玩布娃娃似的,或重或輕的玩弄著遲陽的身體。亦如記憶中的那樣,讓他念念不忘,讓他朝思暮想。
遲陽沉默,但這樣的沉默對齊默勳來說,是一種大膽的挑釁。他懲罰性的加重了力道,令遲陽忍不住叫出聲來。
“啊——”
呼痛聲溢出唇齒,而那恰好的音調,卻是那樣的蝕骨,讓齊默勳興奮不已。
“遲陽,比起你,我已經很仁慈了。”齊默勳微微揚唇,說出更殘忍的話:“遊戲重新開始,不會因為你而再次停下,遲陽……你欠我的,就是到地獄裏,我也會讓你還回來!”
遲陽顫抖著閉上了眼睛,強忍著那幾乎要流出來的眼淚,任由著齊默勳肆意挑逗。而就在他解開身上睡袍,略微停頓了動作時,遲陽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借著窗外昏暗的光影,譏誚的看著壓製著她的男人,嘴角勾起嫵媚的弧度,淡淡的說:“五年了,你還和以前一樣——禽獸不如!”
“嗬,禽獸?”齊默勳伸手撫摸著遲陽的麵頰,就像在撫摸一件珍貴的瓷器那樣,小心翼翼,一雙暗藏著無數情緒的眸子,在那一瞬閃過糾纏不斷的溫柔。
而在這時,窗外,一聲雷鳴響徹天空,即便房裏的隔音效果不錯,卻還是足夠讓齊默勳霎時回神。深不可測的眸光忽然浮現一絲嘲弄,微光灼灼,即便在這漆黑的夜色中,似乎也亮的讓人無法忽視。
遲陽微微仲怔,凝視著那雙曾經誘引著她的瞳,忽然臉頰一陣,脖頸也不自覺的偏向了一邊。而他的聲音在這一瞬,燃著絲絲邪魅的怒意,很輕很輕的劃過耳際,但這卻比風卷殘雲的暴風雨更加洶湧——“好樣的,這才是我認識的遲陽,那個可以舍棄一切的女人!”
齊默勳——瘋了!
至少他覺得這一刻的自己,是瘋了!
但他將遲陽壓在身下,瘋狂折磨著時,一種難以形容的巨大快感與痛苦,不住的在心底攀升,近乎歇斯底裏,卻又根深蒂固的將兩人緊緊包圍,糾纏著兩人早已理不清的命運……
夏天的夜晚,很悶。
而此刻,在小路上靜靜地走著的兩人,比夏夜的天氣,更悶。
彙報完今天采訪的大概情況,程愛瑜看了眼身邊沉默的蘇敏赫,猶豫了下並沒有開口催促他,而是就這麼漫無目的的,跟著他朝前走著。走了不知多久,她忽然抬頭,透過樹林上方密集的樹葉重疊時留下的空隙,看著那片天際。
這回來的時候,她似乎還看見了月亮,現在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月亮就被藏在了一片比夜色更濃黑的雲下。看上去,大概是要下雨了吧!又或者,現在市區在下雨……
程愛瑜聯想著那邊的天氣,微微閉了下眼睛,卻忽然想起了死黨。繁華是不是還住在她家裏?今兒若那邊下了雨,繁華她有沒有帶傘?還有唐楓,應該已經收到了消息吧!
想到這,程愛瑜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嘴角勾起一絲及淺的笑意。想著她這應該算是兌現了承諾吧!那唐楓呢?她要的那份資料,什麼時候才能到她的手上?
“愛瑜……”
蘇敏赫叫她的名字,程愛瑜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抬頭,看向那個聲源。但目光觸及他靜默的眸子時,她卻好似才真正回神,收斂了腦海中的各種想法,嘴角上翹,彎起習慣性的微笑,回應蘇敏赫:“蘇總,是不是對我今天的采訪,有什麼異議?我很抱歉,今天的莽撞,打亂了原定的計劃,違反了你的規矩。但我並不後悔那麼做,依照當時的情形……”
“依照當時的情形,你的臨場發揮是正確的。愛瑜,我相信你會把這篇報道,寫得十分精彩。但是——”蘇敏赫忽然打斷了程愛瑜的話,沒有向她要任何解釋。這和他平日裏,近乎嚴苛的要求,完全處在一種顛覆的狀態,讓程愛瑜更加看不明白他了。尤其,他話鋒一轉,程愛瑜的心情,就好似坐在一艘小船上,隨著風浪飄蕩著。“但是,你的確莽撞了。你有沒有想過後果,如果你的決策出了問題,找錯了切入點,談崩了,就等於毀了這個case。”
而且,這是他們第一次與軍部合作,這樣的合作可以說是在他們這種新聞企業中少有的。除了軍報和機關報,向他們這樣的出版集團,若非有上頭的一層關係,即便是龍頭企業,申請到這樣的機會的幾率也是極為渺茫的。程愛瑜這一次,的確是冒了個很大的險,好在是沒有談崩了,還將這步險棋發揮了最大的作用。但若稍有差池,走錯了這步棋,那麼這次專訪就等同宣告終結,更別說以後還是否有可能合作了。
“是,我為我的莽撞而道歉。”深諳其道的程愛瑜,低聲道歉。
蘇敏赫忽然停下了腳步,伸手捉住了程愛瑜,令她站在自己麵前,就那麼垂眸瞧著她,凝視了好一會兒:“愛瑜,我不是在責備你。其實,你做的已經很好了……”
見程愛瑜抬起頭,蘇敏赫的視線觸及那雙眸子,眸光似乎在她的眼底轉了圈,就立刻收回了視線,轉頭看向別處,卻用一種似乎很輕鬆的口吻,緩聲說:“其實……愛瑜,我觀察你很久了。從你第一天來我公司麵試開始,我就注意著你,看著你從一個實習生,一步步的走到今天。我很好奇,像我們這些大院裏的孩子身上,誰沒點兒驕嬌之氣?倒是你,雖然爭強好勝,卻好似將人情世故看得很透徹,你對誰都好,對誰也都保持著那麼點兒距離,不得罪任何人,也不親近任何人,似乎將人的心理拿捏的很到位,但又不像是個很有城府的人——我,看不明白你!”
而他卻一直想要弄清楚,這樣的她,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存在。會像齊默勳說的那樣嗎?現在的她,和當年的,判若兩人?那當年的她,有是個什麼模樣,能讓閱女無數的齊默勳的眼神裏,都透露出一種興味!
看著這樣的她,他就好比霧裏看花,越看越暈,卻越來越想要走近她,解開她用麵具拚命隱藏的那份真實。
轉頭,蘇敏赫的視線再次聚焦到程愛瑜的麵上,程愛瑜卻扭過頭,看著一旁,淺笑著說:“這不是職場的生存規則嗎?蘇總,這似乎沒什麼好注意的吧!”
“不,我覺得,你是個特別的存在。”
下一秒,蘇敏赫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向她伸出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臂。程愛瑜像是觸電了似的,猛地振臂,想要將手縮回。但不知為什麼,一向不愛與人交流、接觸的蘇敏赫,此刻居然握緊了手,捏著程愛瑜裸露在無袖襯衫外的胳膊,力氣大的估計要留下五指的淤痕了。
“嘶……蘇總,你……你幹嘛掐我啊!”由於蘇敏赫有每次反常都絕對沒好事兒的前科,程愛瑜下意識的想著,這男人不會想先試試力道,等下直接移到她脖子上,就像現在這樣,直接給她來這麼一下子,把她滅口了吧!
夜色中蘇敏赫冷漠的瞳孔,忽然間劇烈收縮,旋即擴了一圈。而就在這麼一個神色變幻的細小瞬間,他又冷下了臉,鬆開了程愛瑜的手,用沉穩淡漠的聲音道:“不論你作什麼,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程愛瑜,我……”
——我喜歡你。
——做我女朋友吧!
這樣的話,蘇敏赫還沒來及說出口,就及時的閉上了嘴,收住已經劃到了嗓子眼裏的聲音。不落痕跡的深吸了口氣,蘇敏赫微微握拳,將那個秘密又押回了心底的角落,仰著下巴,神色冷漠而又倨傲的看著從遠處走來的男人,微微眯了下眼睛,掩去眼底一閃而過的詭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