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女人,別逼我動軍令(1 / 3)

景煊的聲音,猶如魔魅的網,漫散在空氣中,霎時將她籠罩。

程愛瑜微微眯了眯眼睛,凝視著他的眸,思緒卻好似剝離了現實,退向無法忘懷的黑暗之中。

陰冷、血腥、痛苦、暗無天日……記憶深處的陰霾,似乎是永遠都無法擺脫的夢靨,糾纏著她,令她無法呼吸。尤其是再看見眼前這男人時,她就要花費更大的精力,去壓製住記憶裏的晦澀。

她——沒辦法坦然的對他說出,她曾經的噩夢。

尤其,這個噩夢還和他有關!

閉上眼睛,程愛瑜靠在門板上,不落痕跡的深呼吸幾次。數秒,她安撫了心緒,緩緩張開了眼睛,用那平靜的有些淡漠的目光,看著景煊炙熱的深瞳,嘴角又掛起了“標準”的淺笑,眉梢玩味的微微揚起,淡聲開口:“名分就那麼重要嗎?如果很重要,那麼——就一天,我們試試!”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景煊的目光微微一滯,下一秒,他半眯著的眼睛倏然睜開,眼底劃過一絲危險的含義,但很快就被他掩飾了過去,隻留下更深的目光,鄭重地凝視著眼前的女子。

他想要看透她,就像小時候那樣,隻要她微微一笑,或是撇撇嘴角,就能才到她的心思。但時間或許真的讓他錯過了太多,現在的她,讓他無法猜測。而那雙亦如記憶中一般,清澈明亮的眸子,每當他觸及是,就忍不住想要猜測她眼底的深沉,卻在不隻不覺中,被那清媚撩人的眼波迷惑了。

緊握著程愛瑜的手,微微送了下,景煊微揚的鳳眸再度眯起。

“原因!”掀唇,他冷硬的吐出兩字。

程愛瑜微微嗔目,笑了笑,搖頭不語。而他的目光卻緊緊的追隨著她,讓程愛瑜不得不被迫開口:“沒……沒有原因,就是想……我想別人都有婚前試愛,我們為什麼不能試一試,我們這對狗男女,合不合適按個名分呢?”

巧笑揚眉,程愛瑜仿佛玩笑的解釋了句,隨後大概因為景煊濃黑如墨的眸子,讓她有些膽怯,不自覺的咽著幹沫兒,壓低聲音掉轉話題:“很晚了,我明天還要去采訪。就這樣,晚安!”

“慢著!”使勁的往回一拽,景煊將程愛瑜拉入懷中,垂眸凝視著她微微揚起的小臉,目光中微灼,冷聲開口:“程愛瑜,你到底在逃避什麼!你看著我——回答我!”

他伸手掰著她的下巴,逼著她看著自己,也在逼著她承認自己心中的那份悸動。

而程愛瑜就是這麼個軸的要命的小女人,越是被逼著,她就越不會承認。但她不得不承認,在觸及他目光的刹那,她的眸子像是被灼了下似的,下意識的閉了起來。不過,她很快就壓下了心底翻騰的洶湧情緒,伸手掰開他捏著她下巴的手,望著他的眸子,一字一頓的說:“看不出來嗎?我在逃避的人,是我自己……”

曾經的自己。

話音落,程愛瑜在景煊仲怔的刹那,猛然揚拳,被他擋住的刹那,她的嘴角掀起一彎弧度,膝蓋早已抬起,頂上了景煊的小腹。

窒痛。

景煊下意識的鬆手,伸手按了下小腹。

而就在這個空檔,清脆的開鎖聲傳來,伴隨著“啪”的摔門聲,程愛瑜的身影就消失在這扇門後。

景煊望著那扇門,揉著被她頂疼的小腹,咬了咬牙,低咒:“狠心的小東西!”

門內。

程愛瑜來到這個陌生的單身公寓裏,沒有開燈,也沒往裏去,她隻是靠著門板,沉重的呼吸著。胸腔裏,像是被一團炙熱的東西堵住,又疼又癢,就連心髒都跳得厲害。

但她不敢哭出聲來,或許說,是因為早就過了肆意放縱的年紀,即便是在夜裏,也要將悲傷和眼淚一同隱忍下去。又或許,是因為習慣了這偽裝的堅強,即便是在人後,也要盡量將自己偽裝的更為完美。

但她真的很累!

很累……

同一時間,遠在意大利的程資炎,正靠坐在辦公桌前,喝著助理遞來的下午茶,翻著手中的文件。突然看到文件上,那個眼熟的名字,他就立刻想起了妹妹,抬頭問立在一旁的助理:“ken,現在小姐那邊是什麼時候?”

規矩的立在辦公桌前的ken,低頭看了看表,聲音平板的回答:“boss,現在是下午四點鍾,小姐那邊應該是晚上十點。請問,需不需要和小姐通話?”

ken做程資炎的特別助理,已經有十多年了,所以對程資炎的家人多少有些了解,而最為了解的,應該就是那位讓程資炎嗬護著的程大小姐。

“十點了麼?”程資炎邊喝著茶,邊用指節叩著桌麵,不知在想著什麼。好一會兒,才抬頭看了眼ken道:“不必了,等下周回國再去看她吧!”

ken不敢忤逆,垂著頭答了聲時,卻用餘光掃了眼程資炎,看著他嘴角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不自覺的心底發寒,打了個哆嗦。但他很快就繃直身體站穩,等待著其他的吩咐。

辦公室一片寂靜,似乎連空氣都染上了這份沉寂,流動的稍稍慢了些。不過沒多會兒,這沉寂就被突然而來的叩門聲,給打斷了,沒等裏頭的人說話,那扇門就被大力的踹開。

ken被驚了下。

辦公桌前的程資炎卻像是壓根就沒聽見一樣,絲毫沒有被打擾到,繼續處理著手頭上的公務。倒是從門外闖進來的男人不樂意了,大步流星的朝前走來,氣勢洶洶。一張紅唇微微掀起,但那聲音剛剛從喉結滾過,就被程資炎冰冷的聲音給壓住了。

“牧童堯,下次進門的時候,用手推。”頓了下,程資炎合上手中的文件夾,轉手朝上一抬,“ken,拿著這份文件出去,交給陸總監。還有,讓清潔部的人,等會上來,給門消毒一遍!去忙吧!”

“是。”見怪不怪的ken,麵色如常的結果程資炎手中的文件,轉頭小心翼翼的朝那個脾氣火爆的男人看了眼,就趕緊收回了目光,趕緊出門。離開時,還不忘將門掩上。

“來了?”從文件堆裏抬頭,程資炎轉眸看了眼手邊的筆記本屏幕,這才將視線調轉到,已經在他辦公桌對麵坐下的男人。他眼神淡漠,情緒未見起伏,就連聲音都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著,絲毫沒有因為這個男人的到來,而有所牽動。

“哼,你倒還做的住!”男人橫了眼程資炎,伸手摸了摸左耳耳垂上那顆璀璨的耳鑽,揚手將一個記憶卡丟道程資炎的桌上,穩穩地落在了程資炎的麵前,“看看吧,你趕出去的喪家之犬,現在快變瘋狗了!”

“是嗎?那讓他好好地瘋吧。”

程資炎掃了眼記憶卡,目光又遊移到對麵的男人臉上,瞧著他那張粉嫩嫩的娃娃臉,不禁又想起了程愛瑜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情景。那小妮子居然一臉玩味的打量著他,問他是不是因為這小子,才死活都不願意結婚。不過也難怪,牧童堯的這張臉,天生就是個當受的料,隻可惜這家夥偏偏不珍惜上帝的偏愛,存著一顆很an的心。令程愛瑜搖頭感歎,可惜可惜……

想著那小丫頭搖頭晃腦的樣子,程資炎伸手拿起了那張記憶卡,眼底閃過一絲冷意,嘴角浮起及淺的笑容,邪魅又陰鷙。

“什麼?你怎麼能——他瘋了,你也瘋了不成!”牧童堯揚手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程資炎的辦公桌上,卻因為用力過猛,疼的直咧嘴。但還是不忘嚴厲批判:“程資炎,你知不知道我在這個case上花了多少心血,你現在居然想讓我拱手相讓!我告訴你,這事兒沒得商量,你不動手我動手!讓我讓給那老王八,靠,別說是門了,窗戶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