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魚寶貝兒,你看這裏,還有這兒……這賬目壓根就對不上,分明被人做了手腳!”
“繁華知道嗎?”
翻看著眼前的賬目表,程愛瑜忽然有點兒頭疼。這賬表麵上幹淨的很,又做得特別整齊,若不是今兒alva碰巧了,壓根就不會發現問題。但若今兒沒發現,照這個事態的發展來看,等發現的時候,那就是一個巨額虧空,足夠讓公司垮台!
會是誰呢?
“還不知道。她好容易能夠放鬆的去度個蜜月了,我要是在這時候,給她說這個,那不誠心讓她添堵嗎!魚魚寶貝兒,我想,這事兒就咱倆合計合計,看看該怎麼辦。反正,這公司也有你的一份,你可別給我甩手不管啊!”
咖啡廳的包間裏,被這堆賬目搞得有點兒著急的alva,連著喝了三杯espres,也沒向平時那樣叫苦,反倒自虐的又給自己要了一杯。
程愛瑜看在眼裏,伸手拿著文件夾就朝alva的腦袋上砸了下,隨後抬頭,對進來的俊俏的waiter道:“給這位先生一杯雪梨汁,讓他去去火。”
侍者用餘光打量這麵前的兩人,一動一靜,瞧著都覺得特別有趣,不覺在心中暗笑了聲,就轉身趕緊去辦了。
而這侍者前腳剛走出包間,程愛瑜就朝此刻像個焦躁的小獅子似的alva,翻了個白眼。
“你淡定點好不好?這事兒又不是不能補救,把做手腳的人,查出來,不就成了嗎!你這樣幹著急也沒用,別說和三杯espres,就是你喝三十杯,喝的鼻孔裏都冒苦味兒,照樣沒用!”
說真的,她見慣了alva平日裏陰柔嬌嬈的姿態,一時半會兒的,還有點兒適應不了他焦躁的模樣。且他此時此刻的焦躁,特別容易讓她想到上回在攝影棚裏的事兒。聽說是因為一個odel,沒有達到他的要求,而令他精神極度失常,舉動詭異的最後連攝影師都被他給嚇跑了。
用顧繁華繪聲繪色的描述來總結的話,焦躁起來的alva,就像是個變了性的牛魔王……和鐵扇公主的兒子,一不高興就噴那三味真火,管你是唐僧還是孫猴子,燒焦了前者直接吃,燒著了後者的猴毛,他就叫痛快。若要用再高深點兒的話來說,alva一焦躁起來,就像個患有裸露怪癖的、從精神病院裏穿著內褲逃出來的病人,逢人就扯褲子,證明自己有穿內褲!
“啊啊啊——三杯!og,魚魚寶貝兒,你快看看,我又沒有變黑,我的臉有沒有冒痘痘、出油……還是說,我的臉已經被我給毀了!哦——我覺得我的胃開始揪著疼了,怎麼辦,怎麼辦……”
被程愛瑜那句“連喝三杯”給嚇著了的alva,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件多大的忌諱,直接伸手抓著程愛瑜的胳膊,又搖又晃的讓她仔細看他的臉,鑒定他是否因為三杯濃縮黑咖啡,給染了膚色。
那激動的,若是剛巧來個掃毒的警察,不單以為他嗑了藥,要抓他去局裏驗尿呢!
此刻,程愛瑜滿腦子都是假賬的事兒,哪有功夫陪他鬧?再加上被他晃得頭發昏,壓根就沒法子開口回答他。
這樣的沉寂,讓alva的強迫症在那麼一瞬之間,爆發了!
他趕緊放開程愛瑜,從包裏取出一麵鏡子,對著自己的臉上下照了一圈,左摸摸,右捏捏,不像是在檢查肌膚問題,倒像是在曾經繁榮一時的古羅馬的市場裏挑牲口、或是奴隸。
最讓程姑娘無語的是,當她好容易穩住了自己的情緒,在不怎麼暈眩的時候睜開眼睛,卻看見了這樣一幕——
眼前的alva,把他那個比哆啦a夢的百寶袋還要強大的包,給直接翻了過來,將裏頭那堆琳琅滿目的、足夠堆滿半個櫃台的護膚品給倒了出來。他飛快的翻找出精華素和麵膜,然後撕開了麵膜,一邊敷臉,一邊將精華素的瓶子打開,不停的壓著泵頭,擠壓出透明的精華液,往自己裸露的肌膚上擦著。
一邊擦,還一邊碎碎念著:“不能黑,不能黑……”
“alva先生,你已經夠白了,不論是思想,還是肌膚。”
程愛瑜毫不吝嗇的送了句“讚揚”給他,心裏卻有那麼點兒惋惜,若是讓景煊看見這一幕,或許他會被這可以封個美肌達人的alva,給驚住吧!
“去你的,你的思想不白,是純黑的!”相比賬目,alva更注重他那張臉,這不,典型性的是已經忘了剛才還在焦慮的那茬事兒。
靠著沙發靠背,他伸手摸到一張麵膜,直接扔給了程愛瑜,斜了她一眼,哼道:“沒事兒多學學我,保養每天都要做,來,先敷個麵膜。這女人二十五,再不好好保養,青春的尾巴就抓不住嘍!別怪我沒提醒你,男人啊,嘴上說什麼喜歡你的內涵,可這心裏眼裏,第一眼瞧見的,還是你那張臉。你啊,好好記著,雖說結了婚,但一定不能讓自己變成黃臉婆,否則不管他有多掏心掏肺的愛你,等時間久了,生活淡了愛情,愛——就他媽扯淡!”
“哧,聽著你倒挺有經驗的,怎麼,又有新目標了?這次,是攻,還是受啊!”程愛瑜順手拿起另一本文件夾,繼續翻看。
“嘿,你還不信?程愛瑜,我問你,你家景煊是不是也和你說過什麼,等咱兩變成老公公老婆婆,然後……”
“哧,這話要是隨隨便便把的就從他嘴裏說出來,我得帶他去看醫生了。alva,別拿你那套書本上的什麼婚姻啊、愛情啊的理論,往我們身上套。我和他的感情,已經不需要那些理論指導了……其實,你並沒有真正的愛過誰,等你愛過了,就會明白,生活是會淡了愛情,但那隻是換了個階段,換了個方式,繼續去愛那個人而已。說真的,當一個人重要到可以走進你的生命的時候,所謂的愛,就已經蛻變成了婚姻——不是枷鎖,不是牢籠,而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屬於你的家!”
想著景煊,程愛瑜將心中的感受娓娓道來,等回神時,卻發現alva居然瞪著雙眼睛,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在看著她,看得她心裏毛毛的,跟長了草似的。而她,也倏然間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些什麼,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下鼻子。
稍頓,她抬起眼眸,對上alva的,眼神卻驟變鋒銳。
“還看什麼啊?趕緊起來,你不是要想辦法嗎!”
她揚手,將看完圈出問題的文件,再度丟給alva。沒理會他忽然露出的,藏匿在白色麵膜紙後的意味深長的,看上去甚至有點兒詭異的笑,就抬手從桌上拿起那杯淡黃色的鮮榨果汁,邊喝邊拿出手機,撥通了身在四九城的,一位長輩的號碼,向那人求助。
“林叔?我是小瑜,我想麻煩您幫我查個事兒……”
同一時間——
景煊把程愛瑜送到咖啡廳後,原本是想留在哪兒陪著她的,但他很意外的接到了齊默勳的來電。電話中,齊默勳說了些很奇怪的話,但末了的那句,卻是他無法抗拒的誘惑,讓他不得不答應了齊默勳的要求,瞞著程愛瑜去見齊默勳。
他們約定的地點,是一家老字號的私房菜館,叫齊悅。
停好車,景煊走進那家私房菜餐廳,門口的迎來的大堂經理似乎認識他,見了他就趕緊領著他往樓上去。左繞右繞的,最後將他帶到了一個極為別致的門前,恭敬的朝他點點頭道:“景先生,齊少已經在裏頭等您了。”
說著話,他敲了敲門,就將門推開,在看著景煊進門後,這才將門關上,轉身離開。而離開前,他走到樓梯轉角,對立在樓梯扶手兩側的身材魁梧的waiter,低聲吩咐:“齊少吩咐了,他和景先生有要事商談,任何人不住打擾!”
聽著背後的關門聲,景煊的麵上並沒有太多變化,隻是眸珠略略轉了一圈,將周圍的環境看了個遍,就抬步朝著前頭走去。
“嗬嗬,時間剛剛好,來,坐下嚐嚐我泡的茶。”齊默勳拿著聞香杯,放在鼻端深深地吸了口氣,隨即伸手,動作優雅而又自然的做了個請的動作。他抬頭,看著景煊冷峻的臉,嘴角的笑容依舊溫和優雅,似乎連一個細小的角度都算準了的上翹著。見景煊沒有任何回應,齊默勳一點兒也不氣餒,舉著杯子,小口小口的呷著茶水,目光幽幽地朝景煊的身上斜了一眼,不急不緩的繼續說道:“看來景首長是不太喜歡喝茶!也對,小魚兒也不喜歡,說茶葉又苦又澀……不過沒關係,這家私房菜館還有很多美味,不妨我給景首長介紹介紹,嗯?”
景煊在落座時,不落痕跡的皺了下眉頭,但因為拉動椅子時,他剛好低著頭,所以並沒有被任何人看見。
整理好情緒,神色冷峻的景煊,抬起頭,將視線落在了齊默勳的身上。威嚴的目光,暗藏冷銳,冷峻的麵容散發出一種迫人的氣勢,景煊以醇厚低沉的嗓音冷漠的開口:“齊默勳,我不是來和你喝茶敘舊的,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剛好,我很想知道,你那句——你可以掌握舒晚的一切,是什麼意思!”
齊默勳捏著茶杯的手指,微微顫了下。
茶水不落痕跡的從杯子裏濺出了一點兒,落在他虎口的肌膚上,微微灼痛。
但他卻仿佛渾然不覺,抬眸看向景煊,似笑非笑的勾著嘴角,凝視著他。玩味的眸光,直直地闖入了景煊的眸中,但兩人都藏的很深,彼此誰也看不清對方的想法。
“嗬嗬,景首長果然快人快語,我喜歡!”眸珠微微轉了轉,齊默勳上下掃了他一眼,就飛快的收回視線,垂下了眸子,凝視著手中茶盞裏色澤清冽的茶湯,思緒卻在頭腦中飛快的計較了一番,隨後依舊用那淡淡的口吻,低笑著開口:“既然景首長如此爽快,那我也就直說了。我知道,景首長因為舒晚對小魚兒做過的事兒,格外厭惡那女人,相信你也不會輕易放過她。而今,有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需要景首長和我聯手——我,要打垮她,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當唐家的三個兒子,在第一時間趕到唐老爺子的病房時,耳邊就重複著同一條新聞,那是唐老爺子讓老伴給設置的,關於唐夏兩家的訂婚宴,以及唐林和夏放訂婚之夜後的現場報道。
而此刻,在三個大男人麵前,還分別擺著兩壘報刊、雜誌,及一本《elite》雜誌。
相同的是,那兩壘報紙的頭條,或是重要版麵,都刊登著唐夏兩家喜結連理的訂婚消息。雖說,因為這條消息,延伸出了不少猜想,但著重點都在於兩家聯姻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