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程愛瑜眸光中閃過的驚訝,那人得意的笑了笑,旁邊的那個則一臉高深莫測的朝眾人掃了眼,又故作神秘的壓低聲音:“收購股份算什麼新鮮事兒?這婚禮啊,有別的說法。據說,唐林能當上繼承人,那都是他媽唐敏在背後一手操縱的。這女人,一個人玩了兩大家子的人,不僅把兒子扶上位,還給夏家直接拉下了水。不過奇怪的是,唐林好像並不滿意這件事兒,中間還逃跑過,後來在機場被家裏給抓了回去……估計唐敏是想趁熱打鐵,才會那麼著急的給兒子媳婦辦婚禮。”
“靠,說起這個,我當想起來一件事兒!”之前透露股份消息的男人,好似一下子興奮了起來,開口道:“我前兩天,在個飯局上見到了唐林,我差點沒認出來他,那眼神……嘖嘖,現在想想都覺得後背發寒!”
程愛瑜沉默的聽著眾發小八卦,雖說他們說的話都半真半假虛虛實實,但從這些碎片中,她卻也整理出了一些頭緒來。按照她的想法,唐林一定是被唐敏逼到了絕路,而人在絕望的時候,就好比浴火的鳳凰,會重生、蛻變。而唐林,大概就是在一夜間成長、蛻變的那一個。至於這場婚禮,可能就是他成為唐家“傀儡”的第一個任務,當然,也有可能是唐家想要趁熱打鐵,給兩人先辦個儀式,作為他對夏家的交代。至於唐林或是夏放的意願,沒有人願意知道。
他們隻是棋子,還算有用的棋子。
而棋子的意願,又有誰願意花時間去了解呢?
……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你們這是非法拘禁,等我出去了,有你們好看的!”
“程愛瑜你個賤人,不要臉的爛貨,該死的臭表子,我咒你全家——”
東郊,一間破敗的倉庫中,時不時地從鐵門後頭傳來已整整的叫罵,字字淒厲,透著股子狠勁兒,即便那嗓音一間完全嘶啞,卻依舊在嘶叫著。
守在門外的兩個保鏢,一個坐在地上靠著門抽煙,一個立在牆角打電話對上頭報告情況。等那個打電話的掐斷電話,坐著抽煙的男人轉臉伸手敲了下門,仰頭對兄弟壓了下下巴說:“唉,兄弟,你說這裏頭,到底關的是誰啊!她是怎麼得罪咱們大小姐的?我看著那小娘們長的挺水嫩的,送過來的時候模樣還真他媽夠嬌,叫人看著直心疼……”
“我呸——”推開他遞過來的煙,男人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腦袋,就又帽子扣在了頭上,微微皺著眉頭,警告的說:“趙四,這種歪心思你少動,別為了一個女人,把飯碗給弄丟了。再說,就這娘們,還嬌滴滴?你聽聽她這幾天罵的那些難聽話,有些話,咱家婆娘都罵說不出口,嬌個屁!”
“嗨,我也就……我也就那麼一說!”眼饞的男人伸手擼了把臉,就悶頭抽煙,等那煙燒到了煙屁股,他將煙頭扔地上,用鞋底撚了撚,卻還是忍不住打聽了句:“對了,兄弟,你知不知道這小娘們是因為什麼,被大小姐給關進來的?這麼多年了,我還真沒見過大小姐動那麼大脾氣!”
“趙四!”站著的男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虎他道:“大小姐的事兒,也是你胡亂打聽的嗎!老老實實在這兒給我站好,別讓裏頭的人在婚禮前搗亂就行了!”
同一時間,新官上任的柳師長,現在正在得意的浪尖頂上。雖說現如今他還留在b軍區整理交接任務,還沒立刻去走馬上任。可是,如今的他,也是走到哪兒,那兒就是一片讚美與恭維,樂得他心裏直冒蜜糖,以至於他都快忘了柳眉這件事兒。
若不是剛才,弟弟柳振國打電話來詢問,他還依舊沉靜在喜悅之中呢。
不過,如今在風浪頂上的他,並不太想管那侄女的事兒,就隨便說了幾句話,敷衍過去。就連弟弟說侄女的電話一直打不通,他也都沒上心的扔了句,“她也許忙”,就直接將話題給轉開了。
在別人眼裏,柳振國或許並不怎麼關心柳眉,甚至可以說是完全忽視了柳眉的存在,整天就埋頭工作,壓根兒不怎麼問女兒的事。但事實上,他的不關心,是因為柳眉有一個優秀的讓她可以炫耀的大伯父,剛巧,這位大伯父有幾位寵愛她,所以他這個當弟弟的,就放心的把女兒交給了大哥,有什麼事兒的時候,也就打電話通過大哥來了解。也因此,柳振國對這個大哥的話極為信任,就象現在,幾句話就平息了心中的擔憂,又說了幾句恭賀的話,就掛斷了電話。
但電話這段的柳首長,卻沒有遵守電話裏的約定,而是有了另一番盤算。
他想,應該暫時晾著柳眉那孩子,且先不追究這孩子威脅他的那件事情,他也要看在程家的麵子上,讓她消停一段時間。再加上他才剛剛升職,完全需要去一個全新的地方掛職鍛煉,根本沒有心情去管她。
這思前想後,他索性做了個決定——放棄柳眉!
傍晚的時候,程愛瑜接到大伯母溫念慈的電話,說是讓她過去試禮服。
程愛瑜一聽這話,麵上雖然沒表態,但心裏卻依舊載滿了期待。試問,有哪個女人能夠抵擋婚紗的魅力?畢竟,這東西,人一輩子,也就隻想穿這一次!
驅車趕了過去,程愛瑜這一下車,遠遠地就瞧見了溫念慈。
稍稍走近,她才發現,溫念慈正在和人說話。
“哎,這孩子可真禁不起念叨,說著說著,就來了!”笑的一團和氣,溫念慈聲音溫和的對身邊背對著程愛瑜的女人說了句話,這才抬頭朝他們招呼:“瑜兒,煊子,開過來!”
兩人在十二名男女的簇擁下走了過來,因為都認識溫念慈,就都向她問好。但不等寒暄,程愛瑜一轉臉就瞧見了夏老夫人,眸光微微掃過,很快就有落在了唐敏的身上。
頓了下,她朝兩人頷首致意:“夏老夫人,好久不見,您這氣色可真是越來越好了!唐阿姨也是。”
孰輕孰重,張耳朵的都能聽得出來。而這明顯的忽視,卻讓本就不怎麼高興程愛瑜的唐敏,冷下了原本還熱乎的臉色。接著,就聽她用那陰陽怪氣的語調道:“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程家大小姐!不過不好意思,我得失陪一會兒,你們也都知道,我們唐家有規矩,但凡和顧家有染的人,都是不要靠近的——嫌髒!”
“唐阿姨,你這話說的恐怕不合適吧!如果你們唐家人嫌顧家人髒,那你就是把我當做了顧家的朋友。如此,我也遵循顧家的規矩,麻煩你離我遠點,我對牲口過敏。”
程愛瑜神色從容的說著,幽幽地黑眸,仿佛秋夜的湖水,清澈而又靜謐,但這平靜的表麵下,是神秘的深邃,藏匿著難懂複雜情緒。不過,這目光或許別人不懂,可景煊卻明白,她眼底暗藏的危險。
夏家老太太聽了這話,像是愣了下,看著程愛瑜的眼神,活像再看個怪物。但她知道程愛瑜和唐楓還有顧繁華頗有淵源,自然也就把她此刻的做法,歸為護短的行為。在看看此刻氣氛,她趕緊打了個圓場,就把話題給帶了過去。捏了把汗的同時,又將視線調轉到程愛瑜身上,笑眯眯的說:“程家小囡囡,你這次的禮服,怕是要轟動s市嘍!居然能請動向來不給人做婚紗禮服的翟師傅,親自給你設計操刀,這禮服,想不轟動都難。若不是因為這家裏有點兒事情,現在就要走,夏奶奶我真想親眼看看,你那件禮服是個什麼模樣!”
“夏奶奶,距離我的婚禮也沒幾天了,到時候您來,我在您麵前轉三個圈兒,讓您看到滿意為止!”程愛瑜理解夏老夫人的好意,眯著眼睛朝她撒嬌似的甜甜地說了句。
老太太伸手點了下她的鼻梁,操著一口地道的家鄉話,又和她寒暄了幾句,就讓溫念慈趕緊帶他們進去。
告別了夏老太太,程愛瑜一行人就跟著溫念慈,推門進店。門後頭,早有人恭候一旁,等他們一來,就分別領著去了不同的試衣間。
由於這次的婚禮,想要讓新郎官們都感受一下,第一眼看見妻子穿婚紗的驚豔,所以,這次試禮服並沒有把他們放在一起,而是保密性的將景煊和程愛瑜給分開了。景煊由翟師傅的助理領著,去了走廊盡頭的試衣間,而程愛瑜則被大伯母帶去了,和景煊的方向完全相反的,最裏頭的那個休息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