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慕嘉顏是個絕對的包子脾氣,好揉捏,其實那隻能說把慕嘉顏當成包子的人,是個瞎子。但慕嘉顏在慕家那個家庭,生長了二十年,能順順利利的到如今,就不會隻是個性格問題,而是涵養的問題了。
麵對婆婆的惡言惡語,慕嘉顏不鹹不淡的伸手,把婆婆的手從自己臉頰上拂開,就那麼定氣凝神的看著她,眼神亦如既往的婉約,隨即開口,就連話語也是那樣的柔和溫婉,隻是那種氣勢,叫人冷不丁的有些怔忪,就連惡婆婆都不禁朝回頭了半步。
“媽,如果沒什麼事兒,我先上樓休息了。”話音落,她那雙深不見底的桃花眸,就那麼隨意的清清淡淡的朝著婆婆的麵上掃了下,旋即收回,轉身離開了婆婆的房間。
可在她昂首離開時,背影的傲氣,卻與嘴角斜挑的一抹譏誚,形成一種鮮明的不能在鮮明的對比。
對,是不屑,不屑與這個有嚴重戀子情節的婆婆鬥,不屑與這種肮髒的家夥理論,不屑——不,也許如果可以的話,她連站都不樂意和婆婆站在一起。因為那樣,空氣都不新鮮了!
身後,惡婆婆瞧著她的背影,半晌沒緩過勁來,等她上了樓,這才滿頭冒火,騰地一下就跳了起來,那身手,一點兒也不像個五六十的人。揚手指著媳婦兒的背影,這婆婆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還沒更完,竟然張嘴就罵,什麼“小表子,毒娼婦,騙了她的兒子”的昏話,是一句接著一句的從她那個糞坑嘴裏蹦出來。
而這時,文件忘在家裏又著急用的小姑子,回來了。一上樓就聽見母親的罵聲,趕緊過去問了原有。聽完了,不是勸慰這無禮的“貴婦”,而是幫腔說:“媽,那女人真這麼頂你?哼,沒教養的垃圾,不哭,回頭我幫你!”
母女間的對話,到這兒,在“嘭”的一聲關門聲中,戛然而止……
看,這就是她婚後的生活,並沒有外人以為的那麼幸福。
樓梯口轉角的慕嘉顏,逼著自己站的更直。
她不讓自己逃走,隻是緊緊地握著拳頭,強迫自己聽著,並記下這些惡毒的言語,自言自語的笑的更是嘲弄:“嗬……自詡高貴的人,罵起人來,那詞兒,比我這個沒教養的垃圾,懂得可多了去了!”
冷笑著,她覺得自己身上都開始發冷了。
她伸手,環抱自己。
這時,樓下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少夫人,少爺讓人給您送了東西來……”
在這個家裏,大概除了丈夫,就隻有傭人對她還算客氣了吧!
仰頭,慕嘉顏伸手抹去眼角的淚痕,並命令著自己,不能再哭。整理好自己,她強迫自己露出笑模樣,扶著樓梯扶手,穩步下樓……
十幾個小時後,飛機穩穩落地,抵達異國機場。
景燦這次來的很急,並沒有通知人來接她,隻等下了飛機後,這才訂了酒店,打車過去休息了一晚,算是給自己充足了電,精神滿滿的準備去醫院裏探個虛實。
不過,就在她剛到醫院門口的時候,手機就在包裏震了起來。
“誰這麼沒眼色,這個時侯來打擾我!”不悅皺眉,景燦惱這通電話打破了她緊張的心情,以及身邊好容易才凝聚起來的一種,近乎凝重的氣息,摸出電話。
看著上頭那個穿著白大褂的冷豔照片,用腳趾頭去看都知道那是她家的——尤博士!
按下通話鍵,進餐幾乎是連喘息的功夫都不給對方,竹筒倒豆子的就是一通女霸王的霸道言論:“我靠,尤婷,這個點兒你不是應該抱著枕頭做春夢嗎,怎麼有功夫給姐姐我打電話了?不會是半夜夢見我,百般思念,輾轉反側,無法入眠,所以就給我打個電話,和我談天談地,談星星談月亮,順道在聊聊詩詞歌賦人生哲理吧!別,你可給我消停點,姐姐我不是紫薇花,沒空!”
話音落,景燦這就要掐斷電話,但那邊卻好像來了個大喘氣兒,接著就聽尤婷用一種煩躁的,仿佛被人打斷了美夢的,略帶幾分倦意的口吻,撥了撥頭發,語速飛快地說:“你丫要幹掐斷老娘電話,老娘回頭帶著王水去機場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