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燦,我是認真的。你應該記得,你在去法國前,你和我說過的話。你說過,這次去會整理清楚你和他之間的所有關係,你不會再傷心的回來,即便失敗,你也會理清所有傷痕。而如今的你,似乎並沒有做到——”
尤霧忽然站起,沙發椅被他退出去十厘米的樣子。他繞過咖啡桌,走近景燦,伸手抓著她捂著耳朵的手。指尖劃過她的手腕,箍住,並拉開她的手腕,直視著她的眸子,神色無比鄭重:“小燦,你看著我,聽我說。我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對的時機,但如果你覺得我不是趁人之危,也不是在你心煩意亂的時候,給你放糖衣炮彈的話,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忘了他,試著和我在一起,試著放開心胸,讓我走近你的生活,試著讓我來疼惜你,保護你。即便,他把你的心傷的千瘡百孔,那麼,也請接收我這個良醫,讓我來給你看看,你的心病……景燦,相信我,他能給你的,我一樣能給你,他不能給你的,我也一樣不差的全都給你——所以,能給我這個機會嗎?我可以帶你走,帶你去沒有程資炎的地方,帶你遠離他,遠離傷害,遠離……”
“遠離?嗬嗬——珍愛生命,遠離梅毒!”
就在尤霧把煽情的氣氛,烘托到一個高度的時候,景燦忽然嬉皮一笑,用那雙霧蒙蒙的大眼睛看著他,嘴角掀起一條細縫兒,在那個不經意間,她不落痕跡的深吸了口氣,忽然開口,來了那麼不著調的天外一筆,將所有煽情的氣氛給敲碎了,就連此間的空氣,都好似因為她的一句話,而變得生硬、尷尬、凝重……
她笑,笑得燦爛,但沒人知道,她心裏有多苦。
她隻是直勾勾的看著尤霧,看著他變幻莫測的眸子,看著他眸中的光點漸漸變得冷凝,嘴角卻依舊勾著那絢爛的笑意。可那笑並不溫暖,因為,它進不到她的眼睛裏去。
“景燦。”望著她,尤霧有些煩躁的從外套口袋裏摸出煙盒,修長的指尖挑開煙盒上的一個小凸起,倒著磕了磕,從中抽出一支煙,剛想遞到唇邊,卻在不經意間瞄到了她眼中的不讚同,就把煙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夾在手中把玩,並未點燃。
尤霧在打量景燦,景燦也在打量他。
聽見他喚她,她也是輕輕的應了聲:“嗯?”
“非要這樣嗎,把我們十幾年的關係都撕破?”
溫和的聲音漸漸沉了。
景燦看著尤霧手中的煙,目光就好似凝在了他修長的指節上。不得不說,他的手指很漂亮,若不是命運注定他要拿刀拿槍拚命廝殺的話,他說不定可以用這雙手,去彈彈鋼琴,玩簫弄笛,又或者執手畫筆狼毫,揮毫萬卷……
凝視間,她的思緒飛遠,腦海中就又浮現出程資炎的眉眼,想起他那雙好看的修勁的手,想起他緊緊握住自己手的感覺,想起他們在水底的那個由淺入深的吻。
“我……依舊愛他,非他不可!”
一個沒留神,景燦把自己心裏想的話,給說了出來。等她收住口時,一抬頭,才恍然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吐露了自己未曾對他人吐露過的心聲。
但景燦沒有再去掩飾什麼,她眼底一片純澈,目光凝重,也越發深遠。凝望,她仰著下巴,微微淺笑的與尤霧對視許久,嘴角的笑紋漸深,沉默許久卻忽然開口:“霧哥,我已經陷進去了,陷得很深。如此,你還有什麼辦法,救我呢?即便你能帶我離開,去一個沒有他的地方,可他,在這裏……一直,在這裏……”
指著心口,景燦的笑容與那堅定的聲音,也在那一天,刻入了俯視著她的男人的心中,無法忘卻,甚至有些嫉妒,嫉妒程資炎那家夥可以得到她這樣一份完完全全的,毫不參雜其他的純粹的感情。
那天的對話,最終以尤霧的離開而告終。
而他這一走,就是兩年。
兩年後,機場—— (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