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胸脯脹痛,”如瀾小聲地說,忽然記起一件事,急急開口:“嬤嬤,我其實漏了一天沒喝藥,和十四爺出去的頭天,柱公公沒給藥我。”
“那算起來日子也差不多,十四爺有沒有跟你提過要給你孩子的話?”
“有提過,但他說是以後,等他的事成了以後。”
張嬤嬤凝重起來,半響才說:“既然如此,這事你還是別聲張好,免得爺覺得你使心計對你心生反感,等藥拿回來就認認真真喝,把身子養好,以後有的是機會,隻要爺還疼你就會給你自己的孩子,有了孩子你將來就有依靠了。”
“嗯,我知道了。”
如瀾私自懷孕又小產的事就這樣被張嬤嬤和崔嬤嬤合力遮掩過去了,而她和胤禎的第一個孩子還沒成形時就悄無聲息的離去,如瀾暗暗傷心了幾日,但想到孩子來了名不正言不順,便把傷心深深埋在心底。張嬤嬤說的對,隻要十四爺還疼她將來就會給她孩子,眼前就要緊是把身子養好。
胤禎回來時如瀾已經在床上躺了半個月,午後,如瀾身著薄襖麵向牆斜臥在睡傝上,門被輕輕推開,她翻過身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眼前放大的臉孔讓她徒然張大眼睛,瞌睡全給嚇跑了:“爺……”
胤禎狂熱的目光肆無忌憚的掃過她的身子,烙在她的臉上,如炙熱的火焰在燃燒。如瀾被他的眼神看的心慌慌,別開臉躲避胤禎的注視。“跟爺回房去!”胤禎一把拉起如瀾,如瀾知道胤禎想做什麼,她了解他,他想要她的時候就是這種表情,可是她不能給。大夫說了,要滿月才能同房,她這才半個月,若是行房到會落下終身不孕的疾病。她耍賴般往床裏邊一靠,嘟著嘴說:“不去!”
胤禎一愣,又把身子挨過去,壞笑著低聲問:“怎麼,你不想爺嗎?”
笑臉放大,離如瀾不過寸許餘,如瀾急中生智,搖著胤禎的手臂假裝撒嬌道:“想呀,隻是……奴婢身子不方便。”
胤禎略蹙一下眉頭,似是思量,頃刻便盯著如瀾說:“日子不對,你上次不是這個時候。”
“我、我……”如瀾沒想到胤禎會記得她那些特殊的日,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應答了。胤禎見如瀾語塞,已經猜到如瀾剛剛說的話含有水分,他忽然抱住她直接滾倒在狹小的床上,把她壓在身下,曖昧地笑著說:“不跟爺回房,那爺就在這裏咯!”
如瀾大驚失色,掙紮著要推開胤禎,兩人就在床上拉扯推搡,一個嬉皮笑臉,一個膽戰心驚,正當他們滾成一團的時候,房門被人推開,來人邊開門進屋邊慌裏慌張的說:“快起來把藥喝了,不然等會兒十四爺看見就瞞不住了。”
如瀾從頭到腳僵住,如石化般一動不動,手掌停留在胤禎胸口前,盯著胤禎的雙眼滿是恐慌。胤禎也愣住,俯身目不轉睛的直視著如瀾,眼眸中的疑惑慢慢變成的怒氣。他一骨碌翻身坐起,寒冰般的目光直視向門口。來人忽然發現坐在床邊的胤禎,手一抖竟把湯藥灑掉半碗,瞬間傻
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你手裏端的是什麼?”胤禎冷冰冰地開口問話。
“回、回十四爺,……這、這是如瀾……的藥。”崔嬤嬤哆哆嗦嗦半天才把一句話說完整。
胤禎伸出手,低聲喝道:”拿來!“
崔嬤嬤趕緊把藥遞過去,胤禎接過碗放在鼻端下一嗅,皺起眉頭問:“這是什麼藥?”
“是治風寒的。”如瀾在旁邊搶著回答。
胤禎沒有回頭看她,隻是緊緊盯著崔嬤嬤,崔嬤嬤被胤禎淩厲的眼神盯得脊骨發涼,腿腳竟不受控製地顫抖。胤禎突然冷哼道:“膽子不小啊!竟然連爺都敢蒙騙了,治風寒的湯藥怎麼會和完顏福晉小產後喝的湯藥一樣味道?說!這是什麼藥?”
“奴才該死!”崔嬤嬤撲通跪下,痛哭流涕道:“是奴才疏忽才讓如瀾有了身孕,求爺饒恕,奴才這就自個去總管那裏領罰。”
胤禎回過頭問如瀾:“你有了?”
見如瀾怯怯的點了點頭。胤禎又轉頭問跪在地上的崔嬤嬤:“孩子沒了?”
崔嬤嬤看了胤禎一眼,見他麵無表情,於是大著膽子回答:“是,半個月前就沒了。”
“砰!”胤禎突然把碗重重地放到床頭的桌子上,從牙縫中擠出冷冰冰的話語:“孩子怎麼沒了?是誰的主意?”
崔嬤嬤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說:“沒、沒人曉得……如瀾有、有身子,她、她和側福晉……去上香回來就、就小產了,是小路子在、在花園裏發現……如瀾,她、她那時已經昏、厥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