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暖躺在地上，沒有任何生命體征。
封嚴抱著她的上半身，緊緊箍住她的腰，卻恰到好處地給醫生留出了位置。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已經過了七分鍾了。
醫生們對視一眼，臉色都不太好，但是手上不停，有條不紊地操作儀器。
封嚴不甚在意地把醫生們的交流看在眼底，汗順著臉頰往下流，溫熱的呼吸吐在蘇小暖耳邊。
“寶貝兒，醒醒！”
“你沒有被任何人看光！我是騙你的。”
“外麵一個人也沒有，窗簾也被我拉好了，你不信的話，現在就去看。”
“呼吸！”
封嚴好聲好氣，邊說邊親蘇小暖的臉，脖子，耳朵，語氣溫柔得能化成水，但是他的眼睛卻緊緊盯著蘇小暖，一眨不眨。
氣氛緊繃，醫生們的汗越流越多，口罩下的臉色也青的青，白的白。
……
已經過了九分鍾了。
蘇小暖還是沒有任何生命體征。
封嚴的心不停往下沉，就要墜入穀底。
“對不起……”
“別睡了……我很喜歡你。”封嚴沒有說“愛”，因為他覺得還沒到那個程度，但是他絕對很喜歡她，否則他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戲弄、調笑她。
“我還沒真正愛上你呢，你就這麼睡過去了，多虧。”
“小騙子，還說喜歡我呢，就不肯等我喜歡上你？嗯？”他溫柔地摸摸她的手，不停和她說話。
“等你醒了，想怎麼罰我都行，乖啊，快醒……”
……
醫生們再次對視，眼裏閃過塵埃落定，最後，一個年長的醫生鬆手了，他扯開口罩：“老爺，蘇小姐已經——”
突然！
“滴——滴——”的聲音傳來，醫生猛地轉過頭，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響起來的儀器，隨即立刻頭也不抬地繼續努力。
緊繃的氣氛終於有了喘息的餘地。
封嚴一下子放鬆了，他的手還在顫抖著——等待醫生判決的那一瞬間，他腦子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想。
現在他盯著終於有波動的腦電波，狠狠地扯了扯領口，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汗流浹背，驚魂未定。
人生中第一次，他被某個人搞得這麼狼狽，但他絲毫不以為然，隻是輕輕握緊蘇小暖的手，忍不住慶幸。
……一陣兵荒馬亂過去後，醫生帶著濕透的後背走出了房門。
看著外麵燦爛的陽光，他們精疲力竭地想，幸好蘇小姐大難不死，否則他們就見不到現在太陽了，哎，活著好艱難。
房間裏，封嚴把蘇小暖抱上床，細心地為她蓋上被子，他站在床頭，凝視了她一會。
突然，他嘲笑著歎了口氣，“沒想到啊，活了這麼多年，結果被一個小姑娘套住了……”
但是，他心甘情願。這句話在他的喉嚨裏轉了幾圈，終究還是咽下去了。
走到落地窗前，他推開窗，拉開外麵的窗簾，城堡外的天氣正好，陽光燦爛，藍天大海，沙灘上空無一人。
看著看著，他一動不動。
下一秒，他猛地從後腰處摸出一把手槍。
直直的對準了自己的胸膛！
“噗！”
子彈射入肉體，發出一聲悶響。
“唔！”封嚴的臉色一下子發白，但是他表情不變，任由血染紅了白色襯衫。
等到血快流到警戒線以下的量，他才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