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章(2 / 2)

韓默言的表情似乎稍微柔和了一些,聲音卻還是冷冰冰:“我不能來麼?”

陸染忽然抬頭,韓默言的社交圈對她而言還是一個謎一樣的存在。

對方似乎有些無奈:“你明知道今天莊靜學姐要過來的。”他抬手看腕表,“事實上,剛才還有人給她打過電話,她說她二十分鍾就到。”

韓默言勾起唇,竟然嘲諷地笑了,話也說的出乎意料的長:“該不敢來的是她吧,我還以為她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呢。”

“阿言,你這又是何必?當初……”

“明垣,這與你無關。”韓默言冷冷打斷,似乎不想再談。

“那韓默言,我可以知道是什麼事麼?”

垂了垂眸,陸染揚唇笑:“或者我該問,你打算告訴我麼?”

那個明垣也一怔,才抱歉道:“對不起,剛才我沒注意到你們是一起的。阿言,這位小姐是?”

沉默了一刻,韓默言開口:“女朋友,她是我的女朋友。”

明垣卻像是一下子鬆了一口氣,甚至還微笑了起來:“這位……”

“我姓陸。”

“……陸小姐,你好,我叫明垣,是韓默言的朋友,很高興認識你。阿言雖然現在性格是冷了一點,但是我保證他是個很好的人……”

韓默言忍不住又打斷了他:“明垣,你夠了。”

“好吧好吧。”

此時正好有人在後麵叫明垣,他歉意的笑了笑,轉身離開。

明垣一走,陸染便握著酒杯轉頭看向韓默言:“我的問題,你不回答麼?”

韓默言起身取了杯酒,低頭慢慢喝著,眼神顯得很冷。

“你想問什麼?”

問題到了嘴邊,才發現越發澀然難以開口,握著冰冷的杯子,陸染輕聲道:“韓默言,你帶我過來,什麼解釋也沒有麼?你知道我想問什麼。”

韓默言半閉了眼眸,低沉聲:“陸染,很抱歉,我……不想說。”

“那我去問別人可以麼?”

“不。”

霍然睜眼,猝不及防,陸染的眼睛正對上韓默言的眸子。

僅僅用深邃來形容或許還不夠,極致的墨黑沉澱在瞳仁裏構築成無與倫比的誘惑,似乎睫羽和眼形都不再重要,那一抹黑就像最深沉的夢,一旦淪陷,永無掙脫。

韓默言的眼睛冷漠卻也誘人,然而此刻,那雙眼睛裏帶了幾分薄醉的茫然,便顯得格外脆弱迷離。

劈手奪過韓默言手中的酒杯,陸染仰頭將剩下的一口喝盡,低低笑道:“韓默言,那個莊靜就對你這麼重要?重要到哪怕一提到她你就方寸大亂?我不知道你們有什麼過往或者過去,可你現在是我的男朋友,你稍微有點自覺可不可以?”

韓默言沒有回答,隻是沉默。

陸染又起身拿了一杯,正想喝,突然,韓默言伸手拉過她,把她按在他懷裏狠狠吻住,剛端起的酒也灑了一地。

在驚訝之後,陸染推開他,暴怒了起來,韓默言,你發什麼神經,還有你這到底是接吻還是咬人?

但是,很快她明白了,韓凜不是發神經,而是……

“阿言,是你麼?”

一個溫柔如夜風晨露般細膩清澈的聲音在陸染的身後響起。

那音色極柔和悅耳,讓人聽了就忍不住心生好感。

然而,她卻覺得背脊發寒,極其的想揍人。

因為,陸染聽見韓默言對著那個聲音,一字一頓,無比冰寒地說:“好久不見,莊靜學姐。”

轉過身,她第一次麵對麵見到那個久聞大名的女人。

莊靜。

她穿著淺色的休閑禮裙,手工極其精致,裙邊處還有別致的折皺設計,層層疊疊襯在她窈窕的身體上,有種貴族般的優雅。

而這個人……這個人,絕對是個美人。

即使以情敵的眼光來看,陸染也挑不出她身上任何的錯誤。

她美麗的臉龐上始終掛著讓人感到舒心的和煦笑容,再加上眉目清澈,眸光瀲灩,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塊打磨完好的上等玉石。

可越是這種完美,越是讓陸染打心裏排斥這個人。

她太冷靜太淡然,氣定神閑到仿佛一切篤定,似乎什麼都隻是在她的掌控之下。

無法不承認,陸染嫉妒了。

不僅僅因為對方明明比韓默言年齡還要大,卻看起來還像個涉世未深的大學生,更因為她的這份冷靜淡然是建立在韓默言的基礎下,而韓默言……確實對這個女人念念不忘。

實在沒有辦法不令人沮喪。

擦了一口唇上殘留的酒水,陸染靜靜盯著莊靜。

聚會上談論聲紛紛,又添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這邊的氣氛卻冷得嚇人。

仿佛絲毫未覺,莊靜微笑看著韓默言,眼神真誠專注,好似視線中隻有韓默言一人:“阿言,你還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