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擦掉臉上的眼淚,說都好幾年前的事情,無所謂了。
但是他傷感的表情騙不了人,這件事會伴隨他的一生,我算明白陽哥長的這麼帥,為什麼一直單身了?
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想讓這樣的事情,在發生第二次。還有就是我想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個女人,能再次進入陽哥的心。
一個人心死了,就永遠不可能在活過來。
“所以現在我麻木了,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麵對什麼場麵。剛開始那會兒,我還沒有被許爺提拔起來,就是一個他看著可憐,或許當時心情好,出手拉了一把的可憐人。他在寧縣那邊有十幾家放高利貸的地下賭場,我就負責幫他收錢。”
“我見過又吸毒又玩賭博的,以賭養吸,是個拆遷戶,房子被拆了,得了八九十萬。人突然間有錢,就不知道該幹什麼了。那些錢被他幾個月時間輸完,沒錢用,癮發後就去偷東西,搶劫,借高利貸。他從許爺這邊借了二十萬,後來還不上,是我帶著人去討的。”
“你見過所有最無恥的事情,都被我做了個遍。他還不上錢,我們就去威脅他的家人,砍手指,綁架。你能想象的最沒有底線的事情,可能我也做了。後來他背著自己的父母,把拆遷換來的一套安置房賣了,我沒有要他利息,隻要了二十萬的本金。”
“臨走前,讓他不要再碰那些東西了,那些東西碰不得,有多少錢都不夠燒的。他沒聽進去,我們才轉身,賣房子剩下的錢就被他輸完了。家裏老兩口也被折騰去了醫院,有個沒有搶救過來,好像是什麼心肌梗塞,死醫院了。他又去醫院鬧,讓醫院賠了五十萬。”
“這些年,我經曆了別人一輩子都無法經曆的事情。我們收來的錢,就自己拿著,許爺看不上那點小錢。直到後來我才被慢慢的提拔起來。頂替了原先一批老人,那幾個,是我平生見過唯一幾個抽身了,還能安享晚年生活的人。隻是沒人知道他們被許爺送到哪兒了?”
“現在我們想退,有這個覺悟了,許爺又開始培養新的人,那個青蛙就是其中之一。懂了麼?”
陽哥對我說了很多,今天說的話,比我認識他到現在加起來的還多。我聽了好長時間沒有平靜下來,他兩口喝完白酒,紅著眼睛說道:“老板,再上兩瓶小二。”
我就安靜陪著他喝,這時候的陽哥看起來很脆弱,整個人給我一種悲傷的情緒。
可能今天潘月家的事情,觸碰到了他的神經,他才會給我說這些話。
陽哥散了支煙給我,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小浩子,我以私底下朋友的身份跟你說一句,有些時候,喜歡一個人就要試試。不然你會後悔終生的,陸歡歡和王超會在半個月後結婚,也是七夕節那天。”
我不可思議的望著陽哥,沒想到他會對我說這種話?
“哥,我知道該怎麼做。”
我苦笑著說了句,自從在晉縣分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陸歡歡。
晚上八點多,陽哥麵前擺滿了小二的瓶子,他喝高了,一動不動的趴在桌子上。我腦袋暈暈的,站起來往他身上搜出錢包,摸出三百塊錢放到桌子上,喊了聲結賬。
服務員找了三十塊錢給我,客氣的笑著問:“小夥子,看他喝多了,要不要我幫忙打個滴滴?我看外麵那輛車是你們的吧,挺危險的。”
我擺擺手:“不用了,賓館就在旁邊。”
我背起陽哥,挺沉的。
上了車子,我開車把他送到賓館,後半夜,陽哥一直在吐。我所有時間幾乎都放在照顧他了,看著他吐,自己險些跟著吐了出來。
兩個醉鬼互相攙扶著,跑上跑下。
後來沒辦法,問了賓館老板紅燈區在哪兒,又開車花錢叫了兩個妹子,連夜照顧我們。兩個妹子做事細心,聽見照顧一下我們就有錢拿,非常積極。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時,兩個妹子離開了,我和陽哥床頭櫃上放著一杯清水。我抬起來就喝,陽哥光著膀子坐在床上,揉著腦門:“草,我昨晚這是喝了多少,我沒跟你說什麼吧?”
我認真的點點頭,說了,而且還說的不少。
陽哥琢磨了下,語氣古怪的說:“你最好別跟人家說,不然老子揍死你。不行,以後不能喝酒了,一喝酒就誤事。上你小子的賊當了。”
我一聽就不樂意了:“我說陽哥,昨晚是不是你要拉著我陪你喝酒的?我要不喝,還急眼撂著袖子要揍我,不是我揍不過你,是我大人不記小人過,暫且放過你了。喝醉了還是我照顧你的,你仔細想想,昨晚你又吐又哭的,是不是我幫你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