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龔叔又歎息了一聲,從我今天見到他開始,就搖頭歎氣的,看見張少奇這種樣子,這種不穩定的情緒,一臉擔憂。
雖說張少奇是省裏麵直接下調過來的,和在這裏生活了幾十年的龔叔不是同一個陣營,但有句話說的話,天下警察是一家,在大是大非麵前,他們終究要站在一起的。
而張少奇挺堅強的,今天愣是沒有掉一滴眼淚,他在極力控製著自己的言行舉止,他前妻那邊就不行了,哭成一灘爛泥,都用仇恨的視線盯著他。要不是他的一意孤行,或許童童就不會出事了,人生就這樣,走錯一步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
很多事情發生了,無論做什麼都彌補不了。
我一個匪和一群兵在一起,心裏沒有壓力那是吹牛逼的,不知什麼時候我害怕上警察,不管在什麼地方,隻要聽見警笛或者看見警察就會害怕,本能去回避。
加上現場氣氛挺傷感的,待了一會兒我就悄悄的離開了,順著山路走下去,從墓園門口站了會兒,婷姐也下來了。她悄無聲息的走到我身後,問我說:“你要去什麼地方,我送你吧,這個位置平常沒什麼車的,等你重新走回去都幾點了。”
婷姐上了一輛cc,似乎是提前開過來放在這裏的,裏麵所有裝飾全部是粉紅色的,擋風玻璃下麵還有一隻巴掌大的玩具狗。剛進去我就聞見了一股香水味,很享受的把頭靠在座位上,想抽煙,但害怕煙味破壞了裏麵的香水味道,忍著沒抽。
“婷姐,你說張少奇沒事吧?”
我睜開眼睛,呆呆的望著前麵,婷姐想了一會兒,說:“我不知道,我看見的你們都看見了,這個人本來就不善於被內心的想法表露出來。他心裏在想什麼,他不說,我們很難看出來。不過可以保證,他絕對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麼輕鬆,那麼的不在乎。”
“你和他相處過一段時間,應該知道童童在他心裏麵的地位,現在自己最重要的人沒了,正常人能是這個反應麼?我就是擔心他這一點,害怕他因此走上一條不歸路,我的上級很重視張少奇,打算扶持他上位。”
“這次之所以把他調來這個市,為了給他機會讚功績,等功績差不多了,過兩年時間就是開始扶持的時候。張少奇未來的成就,最少是廳級以上的幹部,是他忽略了這個市的大環境,低估這裏的情況,才發生這種事情。”
“行了,我先送你回去吧,待會兒去到局子裏麵還要開會,事情太多了。我再提醒你們一點,這段時間不要鬧事,像那天晚上的事情不能再出現第二次。你不知道現在有多少大人物的眼睛盯著這邊,這裏是他們決鬥的平台,而許天仁和王丞宋輝他們,某些方麵就是人家的棋子,關鍵時候用來做一些特殊的事情。”
車子緩緩行駛,我精神方麵累的不想動,心裏在尋思著,下一個死的人會是誰?
這不是電視劇,每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都能堅持到最後,然後經過一個很牛逼的橋段,轟轟烈烈之後才死。現實中,不管有多高的身份,一顆子彈就什麼都沒了。
跟楊姨一樣,站到那個位置,結果還不是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被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從公安局門口打死了。太多該退不退的人,到最後都沒能有好下場,也許以後我自己也會像他們一樣,哪一天就被終結了。
來到酒吧門口,婷姐停下了車,目送著我走進去,她這才調轉方向離開。
習慣了那兩天的火爆場麵,現在酒吧關門了,到處冷清一片,我有點不適應。醬瓜和老王他們正在打牌,張秀洋也在,他還沒有帶人回水間逐月。幾個人坐在桌子邊,還有那些住在酒吧沒有回家的員工圍在他們身後,看著他們打牌。
桌子上麵最少得有好幾千塊錢。
我沒什麼興趣,走到休息區的沙發上倒頭就睡,躺了會兒,陸歡歡走到我身邊,把我的腦袋抱起來放到她腿上,很柔軟,枕在她的腿上,煩亂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她低頭看著我,語氣有些心疼:“這兩天怎麼了?看你成天心不在焉的。”
我無奈的笑了笑:“有點心煩,你說我們拚死拚活的,錢也夠用了,身份地位什麼的也不需要,到底是為了什麼?童童還隻是一個孩子,七八歲大的年紀,本應該和其它孩子一樣,好端端的一個人,上次我都還去看他,就沒就沒了。”
陸歡歡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這就是命,老天注定的,那邊弄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