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冰如實地說，“我留在S市的時候，穆先生確實是不知道的，當時還沒醒。昨天醒了，當時沒有您的消息，我也沒說。至於昨天晚上找到您，他也已經睡了。”
蘇煙心裏一點淡淡的失落。
是駱冰自己一廂情願這麼想的。
“剛才您休息的時候，我已經將您的情況告訴他了，他知道您沒有危險。但我沒有告訴他，您要去維城。”
蘇煙挑了挑眉，“為什麼？”
“您隨時可能改變主意，還是不說了。見到了就是見到，沒見到也不用空歡喜。”
蘇煙扯了下唇，凝視著窗外倒退的街道，“有什麼好空歡喜的，他不是什麼能接受的嗎？”
駱冰：“……”
“剛才我沒找君瀾多問，我爸爸的事，你之前知道嗎？還是又查出來覺得我不信，所以沒說？”
蘇煙想到駱冰當時質問鈴木的話，心髒就微微發疼。
“隻是有一些疑點，但是沒有查那麼詳細。他做事很幹淨利落，一開始，我跟穆先生確實都沒有料到他會這麼做，所以毫無防範。”
就連他都以為，墨傾至少是不會傷害她的。
但沒想到他能狠到，他隻是不會傷害她這個人而已，其他任何事都能做得出。
甚至可以讓她爸爸拿命來換，就為絕了她心裏對穆先生最後一點可能的羈絆。
“其實到昨天之前，穆先生都以為他不會傷害你。所以即便你跟他回去，也不會遭到阻攔。而當初，你重傷了穆先生之後，也讓你跟他離開了維城。”
蘇煙輕聲問，“你放我走的？”
她當初一度覺得是不是有詐，為什麼她和墨傾能這麼輕易的逃走。
“是的。當時的情況下，您跟他去國外是最安全的一條路。至少他可以保護你。”
蘇煙閉了閉眼，“他當時應該沒有那麼多時間吩咐那麼多吧。”
“穆先生隻來得及說放你走，但放你走就是確保能一根頭發也不少的離開維城。所以我會盡我所能的讓你安然無恙。”
蘇煙咬著貝齒，“那……他如果死了呢？我聽說他差一點就死了，如果他死了，你也要這麼做？你跟著他這麼忠心，難道不覺得我殺了他，你要給他報仇嗎？”
駱冰思忖了一刻，“穆先生當時的意思就是即便他遭遇不測，也要這個結果。他也不可能知道他能活下來。至於我該怎麼做，蘇小姐，簡簡單單的報仇兩個字，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如果我是你，大概我也會做跟你一樣的事。如果我是穆先生，那我也會跟他選的一樣。沒有什麼對錯，隻是有時候，眼前隻有這一條路可走。”
希望不論發生什麼，往後的她都能平安無事的活下去，就這麼簡單。
*
蘇煙到維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醫院走廊除了保鏢沒什麼人。
她站在窗子前看了一眼，穆北沉閉著眼睛已經睡了。
站了好一會兒，駱冰問，“您要進去嗎？”
“算了，讓他睡吧。”
蘇煙站到這裏已經心情平靜。
過了半天，她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病房的門是虛掩。
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略顯虛弱的傳來，“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