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夜潯和楚涼月在第二天進了宮,北燕皇宮自南齊使臣走後再一次變得冷清異常,站在冰窖外,還未進去就感受到一陣陣刺骨的寒意。
蕭夜潯捏緊楚涼月的手,幫著她攏了攏披風說:“這裏麵冷,你在外麵等我吧。”
楚涼月了然的笑了笑,“那好,我在外麵等你。”
蕭夜潯走了進去,寒意不斷侵襲著身體,手指凍成青紫色,嘴唇也變得煞白,冰窖最中央擺放著一具用金絲楠木製成的棺材。
蕭淩楓麵色蒼白的躺在裏麵,早已是沒了呼吸。
楚涼月將蕭淩楓的屍體安置在這裏,一來是為了保存,二來則是怕被人發現。
“父皇,兒臣回來了。”蕭夜潯麵無表情的說道。
在自己病重性命垂危之時,夢中夢見的都是如何殺了他,如若不是這個人,自己又怎麼會飽受病痛的折磨,如今這個人罪有應得,病死了,但心間卻一點暢快的感覺也沒有。
終歸,還是父子。
蕭夜潯行了個禮,走了出去。
楚涼月聽到後麵有輕微的腳步聲,接著自己就被納入一個懷抱之內,溫暖而又熟悉。
“要是他不死,是不是我現在還要跟他針鋒相對呢。”蕭夜潯悶聲說,像是有些失落。
“大概是的,不過他也爭不過你了。”楚涼月說道。
蕭夜潯不說話,抱著她站了許久,最後還是楚涼月開口,跟他一起回了榮王府。
楚涼月不愛權勢,她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因為那是自己重視之人所看重的,所以,蕭夜潯一回來,楚涼月就將北燕的重擔全都交還給蕭夜潯,而自己則去瀟灑了好些日子,直到蕭夜潯宣布了蕭淩楓的死訊,這才回去北燕的京城。
蕭夜潯對外宣布蕭淩楓是病重不治,太醫們都紛紛出來作證,京城喪鍾響徹城都,整個王城充滿了壓抑的氛圍,對蕭夜潯的流言也開始慢慢的傳播起來,但迫於蕭夜潯的威壓,也沒有人敢多說什麼,隻是無形之中對蕭夜潯的地位產生了威脅。
“王爺,消息已經傳出去了,在外的王爺們都一一通知了。”池逸站在蕭夜潯的身後說道。
蕭夜潯穿著黑絲長袍,頭發梳成一個簡單的發髻,用金質鏤空的發冠冠好,坐在亭中,麵前擺放著幾盞清茶,手持書卷,麵容沉靜看不到絲毫征戰沙場的殺伐之氣。
“知道了。”蕭夜潯淡淡的說道,淡漠出塵。
“王爺,王妃回來了。”
楚涼月這幾日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呆在鬼王穀,消息一出來就立刻從鬼王穀回到北燕京城,就連蕭雨菲也都不知道她走了。
“回來了。”蕭夜潯看著穿著一身白衣,清麗脫俗,英氣十足的楚涼月朝他走來,笑的萬分寵溺,剛才那淡漠的樣子一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池逸十分自覺的退了下去。
楚涼月坐在蕭夜潯的麵前說:“這個消息你宣布的太突兀了,對你的地位十分不利。”按照楚涼月的看法,這件事該穩中求進,創造一個契機,將蕭淩楓的死昭告天下,而不是用這樣的一種方式。
“用這樣的方式必定會有人對你產生不滿,也會有人通過這件事拚命找到你的弱點,暗地裏對你下手。”楚涼月憂慮的說。
蕭夜潯剛回來不久,蕭淩楓就死了,那些已經覬覦已久的人,必定會趁著這個機會,再博一次。
“如果他們不反撲,我又怎麼有機會將他們一一清除。”蕭夜潯說著,目光變得有些陰冷。
在外的皇子有七位,都已經封地為王,這些皇子當中除了一個七皇子和蕭夜潯感情還算可以之外,其餘的都在想著如何謀反,當初蕭夜潯出征之時若不是給予楚涼月兵權,重兵壓城,隻怕北燕內部早已是戰火紛飛。
離京城最近的便是三皇子,蕭玄書,封號為城,封地地處京城之南的常州,物產豐饒,當初他也是蕭淩楓最為疼愛的皇子之一,封地自然是要給最好的。
“王爺,城王爺已經到了京城了。”池逸說道。
蕭夜潯玩味的笑了一笑,“來的那麼快,安排他住下吧。”話才剛說完,外麵就傳來一陣陣的吵鬧聲。
“王爺,外麵有人闖進來了,說是要見你,我們都攔不住。”一名小廝急匆匆的跑進來,剛說完,就被人踢了一腳,滾到地上。
一名身穿白色錦袍,麵容剛毅英俊,渾身貴氣十足,大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就惡狠狠地喝道,“哪裏來的奴才,也敢擋本王的路!”
那名小廝跪在地上,微微顫顫的不敢說話,池逸皺了皺眉,正要出聲,察覺到蕭夜潯的目光,站到一旁。
“你下去吧。”蕭夜潯對那名小廝說道。
那名小廝如釋重負,連忙跑了出去。
“池逸,還不給城王爺泡茶。”蕭夜潯說道:“皇兄遠道而來,還請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