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邁腳,迥勁的手臂按在牆壁上,擋住了我的去路,我一抖。
“你剛才在幹什麼?”他問。
我詫然,“什麼?”
陸蘭深提醒我,“你剛才求我放了她。”
我睜了睜眸,沒太明白他想說的重點,男人勾唇,“求我辦事,是要付出代價的,這是規矩。”
算得可真清楚。
我十分鄙視他這種商人,沒有半點人情味,我抿了抿唇,“那我去做飯……”
男人不讓,不好商量的表情。
我皺了皺臉,嘀咕問他:“那你想怎麼樣?”
誰料,男人將俊臉低過來,留給我一個側顏,意思大概是親他一口。
我臉頰爆熱,平時都是簡單粗暴的進入主題,他都是直接掐住我的下顎撕咬的,我不習慣這麼矯情的互動,我縮著肩膀低著頭,不敢看他。
他側臉線條太誘人,特別是喉結的弧度落在我視線裏,滿滿的禁欲味道。
我默了默,斟酌了番才敢問他:“你這樣對蘇意,不怕她把我們的事情爆出去嗎?會對你造成很大影響的。”
陸蘭深睨著我,眼尾輕垂。
“我是說,她是你未婚妻,你這樣對她不太好吧。”我有些語無倫次,“我是說……你為什麼要找上我?”
話畢,我被男人的視線一燙,又慌亂解釋道,“海城漂亮的女人那麼多,身材好的數不勝數,家世背景好的各種款式的想要撲上來的女人那麼多,你為什麼偏偏找上我?難道是因為陸藍弦嗎?因為我是陸藍弦的妻子,所以你才……”
我的聲音漸漸消弱,我望向男人的深瞳,想知道答案。
許久,陸蘭深挑唇,幾不可見的笑意中有些道不明的譏諷,“你選擇性失憶?”
“啊?”
男人按住我的頭頂,將我小小的腦袋蓋在掌下,我隻能看到他胸口的位置,男人轉身留給我一個背影,“當初是你死皮賴臉要上我的床,是你找上了我,而不是我找上你。”
他徑自倒了杯水,仰頭喝了一口,斜睨過來,“若是你記不起來,我不介意替你回憶回憶。”
男人單手抄兜的模樣瀟灑恣意,幾分矜貴,幾分清冽,更多的是操控萬物般的桀驁。
“不用。”我悶悶道,“我記得。”
那時候我走投無路,給陸藍弦打了好多電話都沒人接,眼看對方就要撕票,我能做的就是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哪怕是讓自己萬劫不複。
所以我最後一個電話,打給了陸蘭深。
我不確定這個小叔會不會幫忙,因為我從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開始,他身上的危險就像罌粟般纏繞在我四周,似乎要將人吞噬幹淨才肯罷休。
陸家的關係複雜,陸藍弦和陸蘭深之間明爭暗鬥,我多多少少也是感覺得到的,我當時賭的,就是陸蘭深看我時那抹怪異的眼神。
事實證明,我賭贏了,陸蘭深答應救我。
隻是還是晚了,水晶終究失去了一個女孩最寶貴的東西,那過程,對我來說,是這輩子最煎熬痛苦的時刻,我眼睜睜看著那一幕發生,隻能嘶喊卻什麼都做不了……
我最怕回憶起的就是那一幕,我全身瑟縮著抱緊了自己,額頭密布暖汗,神情恍惚痛苦。
倏然,我落入懷抱,陸蘭深扣著我的肩側,皺眉,“夠了!”
像是被敲醒,我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在他懷裏,我掙了掙,滑出他的手臂。
我失魂落魄的去廚房,走到半路,突然又返回來,陸蘭深抬眉。
“我什麼時候可以脫離這樣的關係?”我突然問。
男人擰眉,空氣驟冷,“你說什麼?”
尾音上揚,和男人不耐的表情想輝映,我攥緊了手心,“我們總是這樣下去,萬一被曝光,對你對我都不好,我還有爸爸媽媽還有妹妹,他們的情況都不樂觀,他們需要我,我不可以出事。”
男人的薄唇緩緩翹起,薄涼的弧度揭示了他此刻的情緒。
陸蘭深冷笑,握在指間的玻璃杯幾近炸裂,他笑意漸濃,“你想走,隨時都可以,但下次你若是有事求我,我不一定高興幫你。”
我抬眸看他,他是在威脅我。
我抿緊了唇瓣,我現在可以離開他嗎?現在我的生活還沒到不出狀況的地步,我現在的確有工資拿,能勉強支付父親的住院費,但萬一工作不順被炒魷魚了呢?萬一父親的病情惡化呢?萬一水晶要接受治療呢?
這些問題都要考慮進去。
我不可能再去求陸藍弦,我不想犯賤,他也不會願意幫。
除了陸蘭深,我還能求誰?
想及此,無比鬱悶,我轉身去廚房做飯,劈裏啪啦的收拾著。
我看見陸蘭深抄兜站在客廳裏,一個簡單的動作,已經足夠表明此刻的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