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炎住院的事情已經被曝光了你知道嗎?你昨天不說去慕錦那邊圓謊,這下怎麼辦!怎麼辦!”
顧容琛嗤笑一聲,鎮定的把電話再次送回了耳邊,“哦,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昨天我買了兩張機票,讓慕錦那丫頭跟他的男朋友出國度假了。”
秦莫深咽了一口口水,“難道……是你?”接著他一隻手搭上了額頭,“對對,這樣的事情你絕對做的出來,我怎麼會沒有想到呢。”
“謝謝。”
秦莫深臉色一黑,“你還謝!你是瘋了還是怎麼的!你知不知道江慕炎重病住院,這消息一出對公司會有什麼樣的影響?”
顧容琛挑了挑眉,“你如果不說,我倒是忘記了,這麼說來他公司的股票一定會一落千丈吧!不行,你先掛電話吧,我得讓手下的人麻利點,趁低趕緊買進,這機會可是不多了。”
“你!”
秦莫深就差沒一口鮮血了,他簡直不知道要怎麼說這個顧容琛才好,盡管他根本不會信他的風言風語,因為顧容琛對江慕炎來說,是沒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平靜了好一會,秦莫深終於開口說道,“說吧,到底是因為什麼。至少你得有個合適的理由,否則江慕炎什麼時候醒來問我,我要怎麼去回答。”
顧容琛搔了搔自己淩亂的發頂,“沒什麼,我覺得錢是挺重要,但是在童思千的麵前,錢就不算什麼了不是麼?”
許久,秦莫深那邊再沒有回答,顧容琛依舊淡笑著,緩緩掛斷了電話。
……
距離聖愛醫院不遠的地方,有幾處還沒有被開發到的老物業,這裏的建築不但很低矮,而且可以稱得上破舊不堪,尤其是夾雜在高聳入天的高樓之間,顯得尤為的眨眼。這些地方就是跟聖愛醫院一樣,在城市裏殘喘下來的幾十年的老屋,當然居住的也都是一些這城裏最沒有背景,最缺乏物質的一群人,以半百以上的老人居多,這些老人中,絕大一部分還是空巢老人。
這裏就是童思千暫時棲息的地方。當初她從江慕炎家裏逃出來的時候,本打算去看一看她和傅茉晴一起出生的地方,正巧遇到了當年親自為他們接生的劉醫生,也就是今天的劉主任。
如今劉主任已經是近60歲的人了,但是卻對童思千姐妹的印象極深,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的母親用生命的最後一絲力氣分娩了他們,更是因為這兩個出生就失去雙親的孩子,是她一直親自照顧的。
這麼多年,劉主任也不止一次打聽過童思千姐妹,卻沒想在這樣的一種條件下見麵了。所以當童思千尷尬的說出自己的處境時候,劉主任就出手幫助了她。
劉主任現在算的上一個中產階級,但是執拗的童思千隻求她幫自己找一個便宜的住處,畢竟那張銀行卡裏所剩真的不多了。
所以這段時間以來,童思千一直住在這裏。地方是破爛了一點,但是
好在這裏住著的人都算的上劉主任的老友,這裏的許多人也曾經是聖愛醫院的患者,而且童思千喜歡這裏的另一個原因,是一個個慈愛的目光。盡管他們很貧窮,卻有著都市裏很少見的真誠。
這一日早上,童思千早早起床,簡單的給自己弄了一口吃的東西,打算到聖愛醫院的後勤去幫忙,這臨時的工作也是劉主任的幫助,雖然工資不高,但是對童思千來說已經算得上雪中送炭了。
出門前,童思千神采奕奕,盡管生產不就,但是卻恢複的出奇的好。現在她麵色紅潤,已經像是一個沒事人了。
門一開,一股黴味充塞進了童思千的鼻孔,她禁了禁鼻子,卻笑的很開心。
一個東西突然從門縫裏掉落了下來,落在了童思千的腳麵上。童思千一拍腦門,自然自語的說道,“哎呀!差點忘記了,不是定過每天的晨報。”
這晨報算是童思千的一種消遣,她每天早上都會手握著一杯熱飲走在上班的路上,順便靠這報紙去了解下外邊的世界。
童思千淺笑拾起,這一彎腰,卻半天沒有再直起來。低頭著的童思千,眼睛張的好大好大,像是這報紙上畫著的是鬼符一般。
突然,她一直手臂猛的搭在了門框上,接著整個人左右搖擺了起來。童思千的身體像是被抽空力氣的氣球,一屁股竟跌了下去。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這新聞一定是搞錯了。不可能的。”
童思千自言自語,像是失心瘋了一般,她再次慌亂的拾起報紙,舉到了自己的麵前——《江氏企業決策人——江慕炎於昨日重病入院,生死未卜》
童思千隻覺得頭頂一陣眩暈,接著身體這麼一靠,就抱著門框大聲痛哭了起來。
“不……不可能!他應該很幸福才對,一定是錯的一定是!”童思千扔下報紙,扯著門框緩緩站了起來,人還未穩,就朝樓道狂奔了下去。
馬路上,她如同一個瘋癲的女人,一個報攤一個報攤的撲身上去,知道路過一家電器維修商店,門口的櫥窗裏擺放著一台老款式的電視,那上邊正上演著一群記者圍在一家醫院門前,而站在記者麵前來回阻攔的,也是她最熟悉不過的秦莫深和顧容琛了。
“真的……居然是真的,怎麼會……”
童思千整個人趴在櫥窗上,眼淚順著玻璃流成了涓涓小河。“那是秦莫深的醫院,我知道那裏。”
童思千一遍遍的低語著,然後拖著散架一般的身體再次朝家的方向走去,此刻她早已經忘記了晨起的那一杯熱飲,甚至還有上班的事情。
……
夜半,整個醫院經過白天的熙熙攘攘,顯得格外的安靜。寬敞的門診大廳,燈光黯淡,就連服務台的兩名值班護士,也是半靠在椅背上,沉沉的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