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沛拿起筆顫顫巍巍地靠近那張紙,剛要落筆電話響起來。
電話裏的消息讓她整個人如遭電擊,她反應過來時,鞋子也來不及穿,拔腿就往電梯方向跑。
在重症監護室,她見到了闊別已久的父親,醫生說,他還有一個月。
她離開家的時候,父親不像如今這般蒼老、憔悴。
齊沛紅著眼眶站在門口,她不知道自己有何麵目去見父親,直到齊久安朝她招手,齊沛才拘謹地走進去。
“沛兒。”
這一聲呼喚雖然無力,卻讓齊沛溫暖無比,她已經有五年沒有聽過父親這樣叫自己了。
齊沛咬緊牙關,“我不要你這樣假惺惺。”
“還在生爸爸的氣?”
三年前,蕭氏財團在齊久安領導的齊邦國際圍堵下麵臨巨大危機,齊沛回家去求父親,但是父親拒之不見。而蕭啟赫的父親也在那場危機當中突發腦溢血猝死,蕭啟赫跟齊沛的關係因此降至冰點,這讓齊沛對父親失望透頂。
本來以為那件事之後蕭啟赫會趕走自己,誰知他竟主動提出結婚,齊沛自然不會拒絕,可是新婚之夜蕭啟赫就在她心口上狠狠紮了一刀。
齊久安示意齊沛拉開抽屜,齊沛在裏麵找到一份遺囑,受贈人是她,齊沛蹙眉,“你這是什麼意思,贖罪嗎?”
齊久安搖頭虛弱道:“沛兒,三年前那件事情另有幕後黑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你回家去找過我,雖然我已經做了補救,但這些年始終欠你一句對不起,你能原諒爸爸嗎?”
齊沛感覺一道閃電從腦子裏閃過,忽然想到了什麼,“三年前救蕭氏的那個神秘老總是你?”
齊久安點點頭,“如果被你繼母知道,她一定會攔著,所以……”
齊沛再也忍不住,頃刻間淚如雨下,“爸……”
“我想見見啟赫。”齊久安道。
“好。”
齊沛知道這會很難,但這是父親的願望,就算綁她也一定把蕭啟赫綁來。
……
蕭啟赫很幹脆地答應了見麵,原因很簡單,齊沛不想讓父親最後的時間也不安心,所以承諾齊父走後就離婚。
“齊沛,這是我對你最後的忍耐。”他的話,字字戳心。
“我不會忘。”
蕭啟赫進去的時候,齊久安身邊的秘書阻止齊沛跟進去,“董事長說隻見蕭先生。”
齊沛乖乖在外麵等著,可五分鍾之後,就有一隊醫生飛快地往這邊跑過來,一窩蜂似的湧進她父親的病房。
齊沛抓著其中一個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齊先生暫停了呼吸心跳,必須馬上做心肺複蘇,不然會很危險。”
蕭啟赫從病房裏被請出來,齊沛不顧一切地衝過去用盡全身力氣甩了他一個巴掌,“蕭啟赫,你就這麼著急,連一個月都等不了嗎?”
醫生說了齊久安隻有一個月時間了,她已經答應等父親走了就離婚,為什麼連短短一個月蕭啟赫都不能等?
“不關我的事。”
嗬嗬,不關他的事,連抵賴都那麼高高在上。
她離開病房的時候父親還好好的,剛才裏麵隻有蕭啟赫跟父親最信任的秘書在,除了他,誰有動機?
這時,醫生們一個個垂頭喪氣地從病房裏出來,“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齊沛渾身都在發抖,不知道是過度悲傷還是過度憤怒。
忽然,她抬起頭,雙目發紅,瘋了一樣衝過去一把掐住蕭啟赫的脖子,“蕭啟赫,我要跟你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