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沛出院那天，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她的眼神比以往更加堅毅，散發出的氣場讓人不敢接近。
舒宇已經在醫院門口等著她，“夫人，這是啟少留給您的。”
齊沛沒有追究舒宇對她的稱呼，打開文件袋看清楚裏麵的東西之後他不由蹙起眉頭，那是蕭啟赫的遺囑。
“什麼意思？”齊沛臉色不善。
“啟少的訂婚宴結束之後交待給我的。”舒宇沒再多說什麼。
但是看到文件上碩大的“遺囑”兩個字，齊沛支撐許久的情緒終於還是崩潰了。
她緊攥著文件袋，忽然笑了，笑著笑著眼淚竟溢出了眼眶。
不知怎的，車開到了公墓門口，這裏有一座新墳，緊挨著齊久安的。
上麵的黑白照片上依舊是那張不苟言笑的臉，齊沛直接把文件摔在墓碑上，“蕭啟赫，你以為你用這種方式就能逼我原諒你？我告訴你，永遠不可能，你欠我的，永生永世都還不清！”
“沛兒。”一個聲音自她身後傳來。
齊沛驀然轉身，像是期待著什麼似的，當看清楚來人的臉之後，目光中的火焰刹那熄滅，“景瑞，你怎麼來了？”
他把白菊放在蕭啟赫墓前，“今天是他的頭七。”
齊沛微微一怔，原來他已經離開七天了……
葉景瑞撿起文件，看清內容之後了然一笑，“我原本以為他是一時情急去救你，沒想到他早就給自己安排好了後事，就算這次不是為了你……也是早晚的事。”
他又將文件遞回給齊沛，她不肯接。
葉景瑞蹙眉，“前陣子在公海發現了米樂兒的屍體，渾身血液被抽幹，體內所有的器官全部被挖走，腿部皮膚全部被剝掉，手法相當幹練精準，警方掌握了足夠的證據證明是蕭啟赫指使他的私人醫生做的。隻不過事情發生在公海，不足以追究刑事責任，不過看他的部署，走到今天這步也在他預料之內，所以你不必介懷。他把這些留給你，其實也是想讓你在爭奪齊家產業的時候多一些砝碼。”
齊沛抬頭看向他，“米樂兒……死了？”
葉景瑞點頭，“她隱瞞了蕭啟赫太多事情，手上沾了太多人的血，這是注定的結局。不過她應該做夢也想不到，殺了她的會是她的枕邊人。”
齊沛還在震驚中沒有緩過神來，葉景瑞繼續道：“不管你現在對他是何種心態，他人已經死了，就讓一切都過去吧。”
可這句話像是踩到了她的禁區，她的情緒有些不受控製，“他是死了，可他是因我而死，這輩子都是他蕭啟赫欠我的，他憑什麼要用這種方式結束？以為這樣就可以還清一切了嗎？我同意他這樣做了嗎？”
葉景瑞長歎一聲，“沛兒，你太愛他了。”
齊沛哈哈大笑，笑得眼中滴出淚來，“愛他？誰，蕭啟赫嗎？這是我聽過最可笑的笑話！我比誰都希望他死，他死了我比誰都開心，但是我不稀罕他為我而死。這些年我所受的折磨和委屈，想用一條命就一筆勾銷，沒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