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成霖說道:“各有因緣,何必慨歎?大師遠來,在下風塵途中略有耽擱,未得遠迎,心中不無憾意。”
納摩問道:“言莊主是從大都歸來的嗎莫非在大都耽擱久了?”
言成霖說道:“在大都並未多耽擱,歸來途經孟津時,偶遇百姓群起殺官之事,耽擱了兩天。”遂把在孟津所遇的事說了一遍,然後說道:“我在大都,曾問忽必律,大元自一統天下算起,能保多少年江山?如此看來,必不久長!”
納摩念了聲“阿彌陀佛”,似乎也有同感。言成霖又說:“大師屑屑然於富貴繁華之地所為何來?佛學博大精深,何不覓一山水靈秀之地,探求其間奧意?便是研習蓮台無上功,不也勝似追名逐利?一官半職,於大師何用?”
言成霖的話深深的觸動了納摩,是啊,我從西域東來,就為輔佐蒙古一統天下?統一了又如何?朝代更替,山河不變,百姓依然受苦,何如留跡人間,普度眾生?他的腦中忽然現出了那條山穀,那個得到千年血靈芝的破廟。他看了摩尼什一眼,對言成霖說道:“莊主之意甚善,貧僧心中已有一方靈地。建廟需得化緣,或許十年方有成就,他年開光之日,恭迎言莊主鶴駕。”
摩尼什說道:“務請言莊主枉駕!”
言成霖說道:“兩位大師情致殷殷,屆時必當以玉如意相賀!”
孟姣姣笑道:“納摩大師此次隻好空手而返了,如大師所言,其實玉如意不在綠柳山莊!”
納摩笑道:“一犯貪嗔,便易墜入術中,世間還有誰能上得頂樓探手取走木匣?隻怕這藏珍樓也專為貧僧而設吧!”
一句話說得大家笑了起來。朱四達問納摩:“大師曾言來敝山莊欲與主人較技,我主人已回,不知大師何時與我主人較技?”
納摩說道:“貧僧與言莊主已經較技,貧僧輸了!”
裴天勇說道:“言莊主回到山莊,我等皆在一處,並未離開,如何沒見較技?又如何是大師輸了?”
納摩說道:“貧僧的蓮台無上功運足之時,血肉之軀,頓時堅如金石,是以藏珍樓炸開,貧僧並未受傷,隻震閉了氣。言莊主自一丈之外,以璿光指發氣衝開貧僧膻中穴,氣勁之強,世所罕見。一激即收,使貧僧體內氣機流動,運用之妙又隨心所欲,貧僧自問無此術也,是以說我已輸了!”
裴天勇說道:“晚輩之前與禇天霸、高天明所為,為武林所不齒,又不知天之高、地之厚。大師既有建廟之意,晚輩不敢奢望作大師弟子,得為大師作山門之守,擊鼓撞鍾之役,吾願足矣!不知大師可肯收留?”
言成霖說道:“裴天勇能有此心,大師當得成全。”
孟姣姣笑道:“做了小和尚,可不能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了!”
裴天勇說道:“那是自然。”
納摩說道:“你既願皈依我佛,且借綠柳山莊鬥室,與你剃度吧!跟隨我和摩尼什沿門托缽化緣,可是苦事!”
裴天勇說道:“弟子原本是石匠出身,吃慣了苦的。若能把禪院建成,弟子最大的苦也能吃得!”
言成霖和孟姣姣再三挽留,納摩和摩尼什又在綠柳山莊耽擱了兩天,到第三天上,納摩、摩尼什帶著裴天勇離開綠柳山莊。他們沒有再回大都,而是浪跡天下,四處化緣。言成霖差西門飛熊送去了一萬兩善款,一座宏宇廣殿便在荒山深穀之中造起。不過待此禪院建成,已是十年以後的事了。言成霖恪守前言,先期叫趙丙攜玉如意前往,自己和孟姣姣屆時親到。誰知玉如意一出世,便引起了江湖上紛爭不息,愛恨情仇加上刀光劍影,其間曲折之情節,精彩之故事,便不在本書中敘述了。(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