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長頭發?崔九被這個想象給驚呆了,讓貌若潘安的他,從此頂著個光頭,還怎樣娶小娘,日後豈不是要出家當和尚?
賀知春見他的臉不紅了,隻剩下怒火,心中鬆了一口氣。從此崔郎是路人,就再好不過了。
他們本來就有雲泥之別,何必勉強。
她想著,快速的站起身來,一瘸一拐的走到角門處,大聲喊道:“阿哥,快些來,有人受傷了。”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寶藍色繡文竹袍子的少年郎跑了出來,隨意將手中的書往旁邊的大青石上一擱,焦急地說道,“阿俏,怎麼受傷了,手上全是血。你是女郎,若是手傷了,日後還如何繡花,還想不想嫁人了。”
角門外的崔九聽了,忍不住往裏頭看了看,又別過臉去,不過是咬了一下手,那上頭明明就是他的血,哪裏就嫁不了人了?再說了,阿俏才八歲,該是有多惹人嫌,她阿哥才心急想要將她嫁出去。
賀知春搖了搖頭,指著崔九說道:“不是我,是崔使君的侄兒,我從樹上不小心摔下來了,砸中了他,阿哥你快送他去醫館。”
賀知易看崔九的樣子,嚇了一大跳,快速的將他背了起來,往最近的醫館跑去。
賀知春瞧著他們遠去的身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啪的一聲,將門給關上了。
聞著院子中的梔子花香,賀知春忍不住紅了眼,手過去摘下一支來,聞了聞,斜插在自己的頭上,轉身又拿起賀知易放在大青石上的書,朝著內院走去。
賀家在賀知春父親高中之前,那是一貧如洗。
他阿爺原是江對岸荊州人士,一次饑荒,渡江來了嶽州,便在這裏生了根,先是在鋪子裏做學徒,後來又在嶽州府附近的村子裏落了戶置了地,娶妻姚氏,生了四子兩女。
賀知春的父親賀餘行二。賀阿爺吃夠了不識字的虧,便砸鍋賣鐵也要供兒子門去私塾。賀大伯那時錢沒有湊夠,給耽誤了,到了賀餘這裏,年成好了起來。
也是他有這個命,竟然一路裏進士及第,成了這嶽州府少見的讀書人。也不怪崔九笑阿俏是南蠻子,嶽州民風彪悍,一言不合就擼起袖子互毆,讀書人卻是不多,至於狀元,那是八百年沒有見過一個。
賀餘過了解試之後,便娶了啟蒙恩師的女兒趙氏,趙氏得了一女二男,長女賀知詩,大郎賀知書,二郎賀知禮。
趙氏在生賀知禮時血崩而亡,賀餘不久又續娶了王氏。這王氏原是大家女婢,治家很有一套,給賀餘生了二娘賀知樂,三郎賀知易。再來就是賀知春和賀知秋姐妹了,她們乃是雙胎兒。
賀餘做明府之時,也學了一把紅袖添香,納了個良家妾柳氏,生得一子賀知章,如今不過三歲耳。
賀知春走著,尚未進屋便聽到屋子裏頭的賀知秋又在咳個不停了。她自幼便患有氣疾,常年與藥罐子為伍,而一胎而生的賀知春卻壯得像條小牛犢子。
她乍一進門,賀知秋便停下了手中的繡花針,“阿姐,你怎麼又去爬樹了?才做的春衫又劃破了,仔細阿娘罵你。”
賀知春瞧著她的嘴不停的叨叨,眼淚差點兒掉下來,上輩子的賀知秋還沒有出嫁,便早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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