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餘愣了一下,摸了摸賀知春的頭,半蹲下身來,輕聲說道:“阿俏此番做得很好,阿爹不希望你成為見死不救之人,隻是日後做事得多思量。別看咱們嶽州偏僻,涉及到崔九的事,都與長安和清河那邊脫不了幹係,咱們賀家船小,經不得大風大浪。”
賀知春點了點頭,“阿爹,我知了。”
她想了想,認真的說道:“阿爹,你知道今日在府衙和嶽州書院附近,新開了一家名叫知味記的食肆麼?裏頭賣的是炒粉,香酥小魚。這食肆,是我和秋娘開的。我們給你分銀子,若是阿娘問起,你可以說是清河崔十開的麼?”
賀餘笑了起來,“那阿爹就厚著臉皮等著阿俏賺銀子給我買酒喝了。剩下的,你與秋娘存著做嫁妝。”
賀知春臉一紅,辯道:“秋娘氣疾日漸嚴重,喝了劉郎中的方子,也不見好。阿俏想要攢了錢,帶著秋娘去長安,尋名醫。”
賀餘沒有答話,隻是看著君山紅了的半邊天,扶著船沿的手緊了又緊。
船靠岸之後,賀知易已經在岸邊焦急的等著了,見賀知春安然無恙,這才鬆了一口氣,從賀餘手中接過她,說道:“阿爹,馬車已經在一旁候著了。”
賀知春到底隻有八歲,又經過了如此驚心動魄的場麵,一上馬車,便枕在賀餘的腿上沉沉的睡去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了,賀知秋坐在床邊繼續繡著她的小貓撲蝶的團扇,見到賀知春醒來,驚喜的問道:“阿姐,可是餓了?晚食的時候,阿奶和阿娘剛開始都罵罵咧咧的,後來知道你救了崔使君的侄兒,還給你單留了一罐湯呢,我一直在小爐上給你煨著,你現在可要食?”
她說著,探出頭去,往窗外看了看,又趕忙關上了窗戶,興奮的說道:“阿姐,你知道我們今日賺了多少錢麼?”
賀知春想了想,“三貫?”
賀知秋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除去本錢,今日賺了兩貫。不過已經很好了,一日兩貫,一月便是六十貫,阿姐,一年得是多少銀子啊!等咱們有好多銀子了,就給阿爹買了大官做,這樣那個崔家也不敢欺負他了。”
賀知春一愣,讓賀餘做大官?
“好,就讓阿爹做大官。”
崔使君年前便會高升了,前世是從別處調來了一位新的使君,可若是在此之前,賀餘考評突出,那他是不是有可能升任嶽州刺史呢?這是一個擺在眼前的機會。
他是司倉,若是嶽州能夠商貿發達,稅收頗豐,那便是他看得見的功績。
正在這時候,門被人推開了,一陣香氣迎麵而來,隻見王氏領著賀知樂花枝招展的走了進來,她們身上的環佩叮咚作響,賀知樂一瞧見旁邊煮茶的小爐上煨著的湯,便挑了挑眉,以手掩鼻,嫌惡地說道:“在屋中煮湯,也不嫌身上都是味兒,再香的熏香,都掩蓋不住湯的油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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