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兄知書(1 / 2)

賀知書一大清早,未用朝食,去的也並非是嶽州書院的方向,這是要作甚。

賀知春不舍的看了自己才用了一口的涼粉,還是端起碗來,哧溜一下盡可能的包了一大口,然後拿帕子抹了抹嘴,舀出幾個銅子兒放在桌上,提起羅裙朝著賀知書的方向追去。

牛嬸見狀,趕忙喊道:“阿俏你咋沒有吃完就走了?”

賀知春頭也不回的喊道:“那嬸子給我留著,我一會兒回來再吃。”

牛嬸噗嗤一下笑出聲,還當真將賀知春的這碗涼粉拿碗倒扣了,收進了屋裏。

正在這時候,一位身著白袍的少年郎走了過來,“來碗涼粉,嶽州民風還真是相當的獨特。”

他身旁的小廝在他坐下之前,趕忙取出一塊白帕子,將那凳子擦了擦。

牛嬸翻了翻眼皮,繼續磕著瓜子兒,理都懶得理他。

“沒聽到我家小郎說麼?來碗涼粉!”

“我這涼粉怕髒了貴人的嘴,還是莫要勉強了。慢走不送!”

那小廝還要理論,卻被那白衣少年攔住了,“阿茶不懂事,大嬸莫怪,陸尋外祖家也是嶽州人士,適才那位名叫阿俏的小娘,是某的好友,看在她的份上,便賣某一碗吧。”

牛嬸頓時變了臉,“你認識阿俏啊,不早說……阿俏嘴饞,你是她的好友,想必也饞得不行了吧?不是我自誇,整個嶽州城,沒有比我牛嬸做得涼粉更地道的了。”

名叫阿茶的小廝撅了撅嘴,小聲的嘀咕道:“難怪嶽州窮不溜丟的,哪裏有往外攆客的道理。”

……

追著賀知書一直跑的賀知春,尚且不知,昨晚才冒充了她阿爹的陸尋,今日又冒充了她的至交好友。

賀知書穿著一身青色長袍,腳踩黑色底繡蘭花靴,雖然是個文弱書生,卻健步如飛,很快的便到了洞庭湖邊。

賀知春一路追岔了氣,扶著一棵大樹彎著腰,漲紅了臉直喘大氣。

賀知書對此一無所知,隻是呆愣愣地坐在一塊大青石上,從懷中取出一個香囊,細細地摩挲著,麵無表情。過了一會兒,才一狠心,咬了咬牙,將那香囊扔進了湖中。

“解試無望,又何必耽誤他人……”

難道賀知書有了心上人?賀知春心中一驚,上輩子賀知書娶了賀餘同僚的女兒,賀餘獲罪之後,他的前程也斷了,帶著妻兒回了村中,與賀知春斷了往來。

“誰?誰在那裏?窺私小人,令人不齒。”賀知春一走神,就見賀知書已經舉著一塊大石頭,站在她麵前了,見是她,將石頭往草叢中一扔,又坐回了那塊大青石上。

賀知春見他不理會她,清咳了一聲,“大兄與我真不虧是一個爹生的,都愛一大早兒來這洞庭湖邊吹涼風。”

賀知書知道她的德性,冷哼了一聲,麵色卻是緩和了下來,“阿俏你莫要貪涼,若是感染了風寒,過給了秋娘,仔細你的皮。”

賀知春一句話堵在嗓子眼中,上不得上,下不得下,賀家人得偏心眼子都是一脈相承的麼?

“大兄,適才的話,我都聽見了,不若你去考明經吧,別考進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