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以晏走得急,忘了帶手機。
傾玖將飯碗端到陌陌床頭。
小家夥撲閃著小眼睛:“傾小玖,我要爹地喂。”
“你已經是大人了,自己吃。”每聽一次陌陌叫雲以晏爹地,而且還是那般熟練的爹地,傾玖便不知該如何自處。
所幸現在的雲以晏不排斥被陌陌叫爹地了,如果是當初,真像陌陌說的他排斥當他爹地完全是因為不想被外人非議兩人師生戀,那他那般毫不客氣地阻止小家夥亂喊,估計小家夥又該傷心了。
所幸,如今的小家夥身心脆弱,雲以晏也改變了當初的想法,任由小家夥爹地長爹地短叫個不停斛。
若不然,以他在法學方麵的成就,傾玖絲毫不懷疑他完全可以將陌陌這個亂認親爹的孩子告成侵犯他名譽,影響他正常生活……
亦或者,直接順勢其下將人給收納入自己羽下?
小家夥喝完粥,精神倒沒有再萎靡不振,隻不過到底還是沒有像以前那般活躍,靠坐在床上玩起了雲以晏的手機。
“如果不是真知道你出事,我真懷疑你是以此為借口不想去幼稚園上學。”傾玖瞧著他動作極為熟練地操控著雲以晏的手機,有些無奈與悵然。
如果真是這樣,她也便不用擔心他了。
可自己的孩子,她又怎麼可能不明白?
這一次,陌陌是徹底被傷了。
不是身體上,而是心理上。
身體上的傷害容易愈合,而心理上的,她隻能期待時間慢慢將他治愈……
“傾小玖,你好聒噪。”陌陌對於傾玖的苦中作樂不甚感興趣。
傾玖隻能轉換話題:“你這樣私自動你雲叔叔……”察覺到小家夥的抵觸心理,她立即改口,“動你爹地的東西,這樣是不對的。”
“傾小玖我怎麼覺得你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啊?你自己不知道爹地手機密碼玩不了,就故意數落我?”
但凡跟雲以晏相關的,陌陌總是活躍很多。
傾玖不知該是高興,還是該擔憂。
如果陌陌真的對雲以晏徹底產生依賴。
如果他徹底將雲以晏當成了爹地。
如果他對雲以晏的在意超過了她這個母親……
那他,還有可能離得開他嗎?
難不成他還要在雲以晏家裏頭一直住下去?
“密碼不就是他生日嗎?”即使被陌陌說中,傾玖也不可能真的承認。
“幼稚!你覺得像爹地那樣的人會跟風和大多數人一樣將生日設為密碼?”陌陌翻了個白眼,繼續和手機對著幹。
隻不過,再次開局的遊戲聲還未響起,便有來電阻斷了他的動作。
雲以晏有兩部手機。
一部是私用。
一部則是辦公所需。
就好比上次他的名片上所印,他對外公開的辦公號是另一個。
所以,他將這部手機落在家裏頭,傾玖並沒有急著給他送過去。陌陌才借此玩得很high。
來電是個陌生號。
很顯然雲以晏並未將它存作聯係人。
也就是說,應該隻是個陌生人。
如果是以前的陌陌,對於這樣子的電話,他會好奇地接聽,本著雲以晏的就是他的,這種原則。而如今,他隻是主動將手機遞到傾玖手上,人便再次蔫蔫不振起來,滑到被子裏頭,翻了個身麵朝裏:“傾小玖我困了,再睡會兒。”
掖了掖被子,傾玖站起身,關上房門後接聽。
“雲教授,我來h市了。你……能來機場接我嗎?”一個女聲,且是一個有點猶豫卻充滿著熱誠的女聲。
聲音悅耳,並不會突兀。
如此直接了當的話,必定存在於關係匪淺的兩人之間。
此刻的傾玖,就如同窺探了他人的,整個人一僵,竟不知說些什麼。
“教授?”另一頭的人久久等不到回應,以為雲以晏對於她私自來中國的事情氣惱,忙急急地為自己辯解,“雲教授你不要誤會,我喜歡你是一回事,可我這次會選擇到你所在的醫院是因為我權衡利弊之後覺得國內的發展更適合我。畢竟多倫多不是我的故土,這兒才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我漂流在外那麼多年,總得落葉歸根……”
另一頭慷慨激昂地表述著自己的觀點,傾玖終於不得不打斷:“抱歉,雲以晏去上班了,手機不在身邊。回頭我會轉告他。”
電話另一頭,機場周圍,人來人往,沈離兮一身帶吊熱褲,身旁是一隻28寸的大型行李箱。
為了讓請雲以晏幫忙更名正言順一些,她甚至還準備了好幾個大型旅行袋。
如今,聽得另一頭一個女聲,沈離兮本能地帶著抵觸情緒,聲音也有著尖銳:“你是誰?為什麼動教授的手機?不知道他最討厭別人碰他的東西嗎?”
雲以晏有潔癖的事情,傾玖自然也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的。
不過如今被一個電話另一頭的人質問,傾玖便有些好笑:“我能輕易碰他的東西,那你覺得我是誰?”
語氣,自然也有著針鋒相對。
不過是一個來電,原本她完全可以平心靜氣地幫她轉達,結果人完全便不領情,還惡言惡語地質問她,稔是誰,都受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