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不過這位……呃……女士!”繆如茵忍了又忍又終於把潑婦兩個字在即將脫口而出的時候換成了女士,好吧,在某些時候還是要給別人點麵子的。
陌生而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王玉花這才扭頭看了過來,一看到自家的院子裏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多了一個陌生人,於是一挑眉又想要罵人。
“玉花你給我閉嘴!”王村長還是很了解自己這個堂侄女的忙開口道:“這位是從京城來的同誌,是來看賀征的。”
一聽到這話,賀征,賀母還有王玉花三個人的目光便同時落在了繆如茵的身上。
少女先扶著賀母到一邊的凳子上坐下,然後又走到了賀征的麵前,伸手將他也扶到了凳子上,看著賀征膝蓋下那空蕩蕩的褲管,眼底裏的冷光更盛了起來,她沒有回頭,聲音裏也沒有絲毫的怒氣:“王村長,我記得在賀征回來的時候,部隊應該將他的撫恤金還有安義肢的費用全都拔過來了,而且應該還有一部輪椅的。”
王村長又為難了:“這個,這個……”
王玉花擰眉:“你是誰?”
隻是她的話才剛剛出口,便被王村長又一眼狠狠地瞪了回去。
其實繆如茵問出口,也沒有指望王村長和王玉花回答自己,她冷哼:“我倒是不知道你們王各村就是這麼擁軍的。”
王村長的身上一寒,立時便打了一個哆嗦。
“不過我這一次過來是要帶走賀征的,哦,還有賀大娘,既然你們已經斷親了,那麼以後也不得再以軍屬自居了,門口的那塊紅色的軍屬鐵牌也可以摘下去了!”
而此時此刻賀征卻是盯著繆如茵在看,看著少女身上那筆挺的軍服:“你是,你是……”
“我叫繆如茵,是歐陽老爺子讓我來接你的!”
“歐……”嘴唇嗡動著隻發出了這麼一個音節,賀征便再也說不下去了,眼底裏的淚水在這一刻無論如何也止不住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首長居然還沒有忘記自己。
“和我離開這裏。”繆如茵說著,轉目看向王村長和王玉花:“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個小時內給我拿張輪椅過來!”
王玉花現在也有些傻眼了,雖然她隻是一個農村婦女並沒有太多的見識,可是就算如此,她也看出來了,這個穿著軍裝的少女來頭不簡單呢。
隻是輪椅……村裏可沒有賣的,那得去縣城裏才有的買,而一個小時的時間根本來不及。
王村長也是有些為難,他想了想:“那個,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找個車帶你們去縣城……”
而賀征現在卻是已經從初見繆如茵聽說首長還記得自己的激動中回過神來了,他抬起手用手背抹了抹眼睛,然後笑了,自從回到家,可以說這是他兩年以來最開心的笑容了,他不是笨蛋,也猜到了為何老首長會拜托這麼一個年輕的姑娘將自己接回去,於是他看著繆如茵很肯定地搖了搖頭:“不,我不能和你離開,我現在這樣的情況,我不想給任何人添麻煩。”
“誰說是添麻煩了!”繆如茵一笑,她蹲在賀征的麵前與他平視著,少女的眼中是滿滿的赤誠:“是一個很適合你的工作崗位,你放心吧,這絕對不是老爺子走後門的,而是那家企業要招收的就是退伍軍人,而且我相信退伍的老兵一個個也絕對不會是孬種,所以你一定會勝任的,雖然你現在沒有腿了,可是你還有雙手,未來還會有義肢,而且還有你的其他戰友,你們大家會在一起的。”
賀征呆呆地看著繆如茵,好半天這才開口問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如果你不放心賀大娘,那麼也可以帶著賀大娘一起。”
王玉花的腦子倒是轉得挺快的,這一會兒的功夫她也聽明白了,敢情是自己的這個殘廢小叔子時來運轉了,京城裏居然還有人記得這個殘廢。
當下王玉花的小眼睛轉了轉,好事兒啊,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啊,倒是沒有想到這個殘廢居然還有用處,於是想了想,她便又準備開腔了。
“這位……女士,你剛才的行為我可以不追究,關於你們之前是怎麼對待的我們的退伍老兵,我也可以不追究,可是我卻會保留追究的權力,所以你還是見好就收吧!”繆如茵可沒有打算給這個潑婦麵子,話音剛落還不待王玉花反應,便轉頭看向王村長:“看來王村長在這個位置上坐得真是太久了,居然連自家的親屬都管不好,那麼你又如何能管理好一個村子呢?”
王村長又是一個哆嗦,被這個少女冷冰冰的一眼掃過來,他隻覺得自己的脊背都是寒涼的,而且他也聽明白了一個意思,那就是如果自己還想要繼續當這個村長,那麼便管住了王玉花,不要讓她再起什麼幺蛾子。
當下王村長便冷冷地一眼橫向王玉花,不讓她再鬧了,王玉花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不鬧就不鬧,又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那個老東西可是最疼她大孫子的,等到時候讓她大孫子在她麵前轉一圈,還不是得給自己家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