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野走了進來,看著躺在病床上優雅的男子,就算是現在受了傷,看上去還是那麼的幹淨貴氣。
“念少爺。”
“朱野,你坐。”李念抬起頭,望了望朱野,淡淡一笑:“安排好一切,把情深先送回李宅吧,找個機會,這幾天我和她也回去。”
“是。”
“多找點人,盯在李宅的周圍,看著一切,我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我要一個完整的溫佳人,你懂嗎?”
李念看著朱野,黑色的眸子,深遠而又魅力。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調很淡,淡的沒有任何的情緒。
可是,朱野卻懂,懂他這話,之後的意思。
他看了看四周,溫佳人應該是被李念支走了吧。
終究,還是沒有忍住的開口,詢問:“為什麼不告訴少夫人?”
“告訴她做些什麼?擔心受怕?”李念反問了一句,然後顯然有些不耐煩:“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對了。”
“是,念少爺。”朱野說完這些,又頓了頓:“念少爺,那席少那裏怎麼辦?”
按照李念的性子,席舒歌真的很危險。
可是,男子卻沉默了半晌,抬起頭,看著朱野,淡淡的說:“佳人的心底想要做些什麼,我懂得,她覺得虧欠了那個男人,不忍心這麼做,我也不能逼得太急,更何況,那三年裏,的確,是我虧欠了她。所以,先不要理會這些了吧。”
說到這裏,李念站起身,走到了窗台前,俯視著整個醫院,聲調始終是沒有起伏的:“其實,朱野,是不是我要求的太多了?”
“是不是,我想得到的太多了?所以她會累?”
“我明明知道,她不愛席舒歌的,可是,我還是過於擔憂了,當我聽到,席舒歌對著她求婚,說的那些話的時候,我整個人真的有些害怕的。”
“我這一輩子,沒有什麼好怕的,可是,那一刻,我真的害怕。”
“我在想,我對著她求婚,我要說些什麼?”
“我和她之間,都是傷害,而他,對她,不得不承認,不得不攤牌,真的是全心全意的付出。”
“別說是溫佳人,就算是任何一個女人,也不能這麼狠心吧,可能是我逼得太急了吧。”
朱野看著李念的背影,卻沒有說話。
這五年來,念少爺怎麼過來的,他是最清楚的,像是在彌補什麼,又像是在恨些什麼。
基本上,除了薄帝大樓,便是李宅。
他每一次想是要喝的叮嚀大醉,卻還是克製了自己,他明白,自從念少爺那次醉酒之後,強bao暴了少夫人,他之後再也沒有喝多過。
甚至,很多時候,出去談生意,滴酒不沾。
有的時候,他守在李宅,聽到半晚上念少爺便會睡著睡著,大喊了幾聲,總是那句話。
為什麼不等等我,不等等我————
這五年來,他明白,念少爺的心底,比誰都在遺憾。
李念轉過頭,冷峻的麵孔上,閃現了一絲悵然,看著朱野,說:“五年,錯過的時間太長了,我決定,讓著她點,把我們這五年裏,錯過的深情,全部都補回來。”
說到這裏的時候,李念的表情,卻突然定住了,他看著樓下,那個熟悉的身影……
沉默不語。
麵色,變得有些沉。
溫佳人被李念支開去打熱水,回來的時候,卻看到席舒歌站在樓下,似乎像是在等人。
他看到她的那一秒鍾,整個人的表情,帶著幾分不知所措,掐滅了手中的煙頭,站直了身子,思考了片刻,才喊了一聲:“佳人,我有事對你說。”
溫佳人點了點頭,她不知道他有什麼事情,可是,她整個人,也有事情要找他。
她低下了頭,“我正好也有事想要找你。”
她不敢去看向他的麵孔,隻是低著頭,最後,索性轉移了視線。
握住了手。
愛情裏,傷害,總是不平等的。
沒有誰對誰錯,隻有說狠心,不狠心。
她也不想這樣。
她知道,她明白,她愛的是李念,可是,她跟席舒歌的哪一些過去,又怎麼可以抹滅?
然而,如果,他能愛上他就好了?
可是,愛不上,怎麼辦?
根本不可能愛上……
她一直想要,給他一個美好的未來,讓他回到席家,讓自己不欠他。
可是,現在,似乎,她根本做不到了。
李念為什麼那麼做,她心裏比誰都清楚,她也比誰都明白。
他從來不會拿著她的命,去做賭注的。
哪怕,他死,也不會讓她受到半點的創傷。
她知道,這個世界上,也隻有李念一個人,在生命關頭,想到的是她。
“是嗎?有事情,你先說吧。”席舒歌的臉色有些斑駁,像是昨日沒有睡好,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