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宏數百言,段登福念得是鏗鏘有力,在念叨家族輝煌時,麵露驕傲之色,一副與榮有焉的樣子,但是在地道家族蒙冤蟄伏時,頓時淚流滿麵,他經曆過從堂到地獄,隻是一夜間他就淪落為喪家之犬一樣狼狽奔逃,一個大家世族兩千餘口,逃出者少之又少。
但是在讀到他的後輩子孫時,卻又老懷大慰,他的後輩中如今也算出了幾個機敏聰慧之輩。家族興旺可期可待了。
段老太爺在前麵念著祭文,他的子孫們在下麵跪著聽著,他們個個眼神迷離,搖頭晃腦見祖宗哭了,他們就跟著垂頭低聲哭泣,見老祖麵露喜悅之色,他們也跟著傻樂,拙劣的動作,僵硬的表情根本就沒有代入感。
他們這一係些列表現,讓在外圍觀的外姓村民們人看得全是迷茫不解,感覺這就是一幫傻子呀!一會笑的不是他們,他們平時不是這樣的,這是怎麼了?
其實不光那些村民覺得好笑外,就是他們這些段家子孫也是這樣感覺的,究其原因是他們根本就不明白前麵的老祖宗念的是什麼,內容就更不理解了。
因為他們全都不識字,文盲,百分百的文盲,而且是鬥大的字不識一個的那種,這完全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要知道現今的大虞朝可是文峰鼎盛的時候,朝廷如今是重文抑武的,朝為田舍郎,暮登子堂,是如今草根百姓們通往富貴人生的唯一途徑。
但是家裏有些底蘊的,那都是窮搜家底,哪怕是食不果腹衣不蔽體,也要省出束脩錢以供子孫後輩讀書的。。
可老段家的做法卻是截然不同的,不管你們幹什麼營生,做什麼職業,但是就是不能識字,若誰敢提出要去進學識字,那會被執行家法族規打斷腿逐出家族的,他們中幾乎是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認識。
在人群最後方跪著一些孩子足有十來個左右,大的五六歲,的一兩歲、兩三歲者也有,更有幾個人幾個月大的還則是由大人抱著,由於年少好動,他們中幾個孩子已經跪不住了,不住的在扭捏晃動,抓耳撓腮的就像身上爬滿了虱子,刺癢難受,要不是自家父親不時回頭瞪一眼威懾下的話,估計他們早就跑了,但這些孩子中卻有一個三歲左右的孩子,卻如大人一般老老實實地跪坐著,他正一本正經地聽著老祖宗念著祭文,看那模樣似是認真在聽著,但要是仔細看他的眼神就會明,他,其實並不老實,就見那眼神不住的四下亂瞄著,一會看看這個嗤笑下,一會瞅瞅那個,搖頭歎息下,一副看猴戲的模樣,就好像這些事,這些人跟他沒有太大關係一樣,局外人,對就是一副局外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