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振良活了28年,還不知道他家老頭子對於他的私生活也感興趣——
是在哪裏聽到的風聲,他不在乎,他在意的是,這天剛吻了米小唐一下,就平白挨了她一巴掌。
她還狠狠罵了他,被罵什麼其實也不重要,問題是米小唐這丫頭哭得稀裏嘩啦,這秦振良的心不就疼了?!
哄了她半天,才知道原來他和方可欣訂婚的消息竟然上了八卦雜誌的封麵?魷!
難怪秦振良有一百張嘴解釋,解釋不清。
“等我回家弄清楚了再給你打電話。”
秦振良從米小唐的公寓出來,直接回了秦家。
秦永瑋在客廳裏翻閱著英文版財經報紙。
秦振良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歪著頭,不羈著目光投擲過去,“我們談談。”
秦永瑋頭也不抬一下,“談什麼?”聲音冷得不像是個父親。
“這訂婚禮都安排好了,你老人家,不覺得應該先知會下當事人?!”
秦永瑋翻過一頁報紙:“你在乎?”
聲音冷得不像是個父親。
與其說秦振良不在乎,他這個做父親也沒多把那件事看得多重要。
秦振良從小到大耳聞目染的都是父親冷冰冰的臉孔。
他好像很討厭他似的,和他並沒有過多交集。
他第一次被小朋友欺負,他隻是讓他站起來,抹掉眼淚;
他第一次無端端被人打,他就讓他以牙還牙,像個男人;
他第一次見到他渾身是血危在旦夕,害怕會就這樣失去父親,十天十夜不睡覺不吃飯不說話,而他周身纏著染血的繃帶對他說,那是他的命,承擔不起就不配做他秦永瑋的兒子。
秦振良有時候想。
他是那個背叛了父親的女人生下的種,父親不喜歡他也是必然的。
隻是那麼討厭他的話,又為什麼把他從孤兒院裏撿回來,就這樣讓他包裹在單薄的繈褓裏,死在冷冰冰的街邊不是更好。
秦振良一屁股坐了下來,“不是在不在乎的問題,既然是我訂婚,起碼得讓我搞清楚,我為什麼需要訂婚。”
秦振良沒說在乎,是因為他真的在乎,在乎的理由當然就是米小唐。
可一個大男人為了個女人不敢訂婚,也太有損他的粗獷形象。
他絕不會親口說他在乎米小唐在乎到和個平凡男人一樣有了不能“劈腿”的概念。
其實秦振良這別扭的性子其實也隨了秦永瑋,心裏的話,隻要帶點煽情的絕對說不出口。
秦永瑋合起報紙。
“理由是你的年紀也到了該訂婚的時候。”
就這麼簡單。
秦永瑋的解釋不是解釋,而是命令。
秦振良知道自己若是反對的話,也沒可能改變什麼。
隻是——
“為什麼偏偏是方可欣?”
“方家出生名門世家,可欣端莊賢惠,嫁給你,並不委屈你。”
秦振良“嗬”的一聲就冷笑起來。
因為他知道真正的理由是什麼。
“誰嫁給我,我都不覺得委屈,倒是爸還在自卑心作祟,你不過是看中了方家的背景,要讓那個女人對你刮目相看,你想告訴她,就算是姓秦,我們姓秦的男人也能娶到名門的女人!”
秦振良丟下話就離開了宅子。
秦永瑋坐在奢華的白色皮質沙發上,偌大的豪宅,空空蕩蕩,除了金碧輝煌的裝飾品,這裏什麼也沒有。
嚴肅的男人下意識的看了眼二樓的臥室。
從那個丫頭離開後,家裏就變得冷冷清清。
秦永瑋揉了揉眉心,顯得有些疲憊。
兒子口中的“那個女人”,他的確在意,因為深埋在心裏20年的結怨是不可能一朝煙消雲散的。
他一直無法忘懷那個女人,因為她名門小姐的身份,她嫌棄他的出生,拋棄他們的兒子,摒棄他們的愛情,當著他的麵,嫁給了另一個男人。
秦永瑋當初不懂為什麼那個女人可以那麼絕情,後來才明白,他得不到她全是因為他無論多優秀,也改變不了自己不入流的出身。
米小唐坐在公寓的沙發上時不時的看看後麵牆壁上的掛鍾。
秦振良回家已經兩個多小時了。
回家是做什麼?
難道他訂婚的事就像他說的,他根本不知道?
米小唐讓自己停止胡思亂想,就算秦振良要訂婚,就是要結婚,也和她沒關係,可是——
他們都發生過那種親密的關係了,她很難做到不在乎。
即便沒有做到最後,可和她發生過親密行為的男人就隻有秦振良。
米小唐骨子裏是很保守的。
身體一半都是那個男人的了,她真的不能當粉筆字一樣擦掉就當作沒有存在過……
……
米小唐實在想得心煩就下了樓,跑去便利店,買了些食糧,放空大腦,努力的填飽自己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