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天傭人找了好久都找不到那隻奧利奧,它被他們的小少爺藏起來了。
君家三歲大的孩子必須開始接受教育,每天都有老師過來上課,他將它關在南菀的一間雜物房裏。
或許是擔心小狗被母親趕走,希望等著爺爺回來求情。
但是君老爺子回來時,卻被告之他乖孫的小狗死了。
它被困在雜物房裏,大概是陌生和饑餓,多次試圖跑出去,可是正門關緊了。不過這間偏僻的雜物房以前跟假山相連,牆體下方留下一個大缺口,被工人簡單地用鐵絲網攔上,時間長了鐵絲生了鏽。
這隻小狗大概想從這個缺口鑽出來,卻不料身體被那尖銳的鐵絲紮出血,卡在中間,出不去,也進不了,流了好多血,大概掙紮嘶叫了好久,最後傭人發現時,它已經不會動了。
“爺爺,奧利奧說它知道錯了,它保證以後都不敢了。”
孩子下午四點上完課,立即跑去找老人說起早上小狗咬了母親高跟鞋的事情。
君老爺子臉色凝重沒說什麼,隻是朝孩子點點頭。
孩子很高興跑到南菀將門打開,裏麵那隻米白色絨毛的拉布拉多正瑟縮在角落,“你是不是生病了?”
他覺得自己的小夥伴今天有點膽怯,小短手摸了摸它絨毛腦袋,抱著它小胳膊,一路帶回君家主宅餐廳,把自己的晚餐端下來,放在它麵前。
“快吃。”他蹲在它身邊,清亮的大眼睛看著它。
可是這隻小狗像是有點怕生,甩了甩尾巴,走到牆角落瑟縮不搭理他。
一旁的君老爺子看著,表情有些猶豫,但見孩子非常耐心又跑到那隻狗身邊,“奧利奧,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你別生氣,我以後會對你很好……”喃喃著孩童天真的話音,他聽著心底有些不忍。
不過三天後,孩子就不再找他的小夥伴玩了。
“之牧,老師說你這幾天沒心上課,發生什麼事了?”
下午五點左右,君老爺子來到南菀的後花園裏找到了孩子,他小身板蜷縮蹲在假山內,低著頭,小表情悶悶地。
“爺爺,我不開心。”
孩子童真的聲音,低低地說著。
老人表情僵怔著,蹲下身,輕哄一聲,“有什麼事跟爺爺說。”
他揚起腦袋,澄澈的大眼睛瞅著老人,開口有些緊張,“爺爺,你們把我的奧利奧藏哪了,我找不到它,我找了好久了,還是找不到……”
一時間,老人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話都卡在喉嚨處。
孩子從假山裏鑽出來,緊張地搖晃著老人的手臂,奶聲奶氣地求他,“爺爺,是不是母親不喜歡它,母親是不是把它趕走了,你去跟母親說呀,我會教它,它一定會乖的……爺爺,你跟母親說讓她把奧利奧還給我好不好?”
他們君家的小少爺很少撒嬌,管家站在一旁看著,眼眶紅了。
而這時一隻小狗歡快地跑了過來,“小少爺,你看,奧利奧它過來找你玩了……”管家擠出笑臉,輕聲哄他。
孩子連一眼都沒再看身邊的小狗,小手拽著老人的手臂有些焦慮用力,童稚的聲音很委屈,反駁一句,“它不是。”
管家表情錯愕住了。
“它死了,我叫人埋了。”君老爺子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地開口。
三歲大的孩子去理解‘死’這個詞太過於沉重,但君家的孩子必定早熟,少了天真童趣,要學會接受和承擔。
他的眼瞳黝黑明亮,俊氣白淨的小臉蛋有些不解,童稚地問了一句,“它是不是不會再回來了?”
“死了,就不會再回來了。”
“怎麼會死了?”
“它想逃出去,卻在鐵絲網缺口卡住了。”或者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對孩子說謊,因為他們君家的孩子很敏感,他會知道,替代品並不是真的。
那天君老爺子陪著孩子一起看著太陽緩緩地西下,當剩下最後的餘暉時,老人牽著孩子的手回主宅。
“爺爺,我不應該帶奧利奧回家,它可能真的不喜歡我……”
那天孩子低聲說出的這句話,讓君老爺子和管家一直記在心底。
“那之後咱們君家再也沒養過小寵物,”老管家表情有些感慨,低頭看向涼亭處的君老爺子,“之牧少爺的冷性子,此後他更加不喜歡與人親近……”
所以,喬寶兒……
這真是奇怪。
“派人去查清楚他們一開始是怎麼認識的。”
“從六年前,C市開始查……”
他的這位孫兒已經不再是從前那位天真的孩童,他想要的肯定會立即下手,為什麼要一直拖著,非要等到六年後才費盡心機從易司宸手上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