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沒有,他認命了,他已經做好了輔佐下一代君王,繼續為臣的準備。
這個比他小幾歲的弟弟,原來一直不是迫不得已,而是委曲求全的在讓著他,把他看得比皇位都重要,連王妃懷了孩子,都得偷偷的瞞著所有人,生怕被人知道了,孩子都保不住。
他過的那麼艱難,卻從沒在他麵前抱怨一句,總是無怨無悔的承受著他莫名的猜忌和懷疑。
今天早上,洛貴妃來看過他,他問洛貴妃,為什麼我對你怎麼好,你卻總是在敷衍朕。你別再騙朕,朕要聽實話。
一向冷豔高貴的洛貴妃居然哭了,她哭的好傷心,哭倒在了他的懷裏,卻不是為他而哭,而是為她被禁錮多年的青春而哭,她說:“我嫁給你前,已經許了人家,可是我爹是前朝遺臣,一向招人排擠,你拍了人宣我進宮。我爹為了鞏固地位,以死相逼,我不能看著我爹死在我麵前,所以我隻能進宮。你扼殺了我的愛情,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你?”
他問:“那個人是誰?”
她說:“是郎欽,是郎欽!我愛了他整整十五年了,我從很小就愛著他,他也愛著我,可是你的出現,打破了我美麗的夢,他誤會了我,他不要我了!你知道嗎?都是因為你!我好難過。”
原來他當年拿走的,不隻是郎欽的皇位、健康,還有郎欽心愛的女人……
他欠郎欽的,隻怕這輩子是沒法還清了……
半個月後的一天夜裏,剛剛從皇上病床前回來的郎欽,累了一整天,隻覺得格外的困,躺下去沒多久,突然就夢見了他剛剛還見過的皇兄,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皇兄此刻神采依舊的赤著腳走進了他的房間,似乎病已經好了,臉上還掛著一絲笑容:“阿欽!”
“皇兄,你怎麼起來了?”
皇上隻笑不答,給他掖了掖被角:“我隻是想再看看你,大暉的將來就靠你了!”
皇上說完轉頭快速的走出了房間,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道:“朕還要去瞧瞧楓兒。”
也許是那個夢太過真實,郎欽心中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睜開眼時,周圍昏昏暗暗,哪裏還有皇兄的身影?
“也許是做夢吧!”郎欽嘀咕了一句後,卻睡不著了,點了一掌燈,披了外套打算去書房看看書,還沒走到書房,一陣鍾聲響起……
郎欽猛然回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這個聲音好像不是普通的報時的鍾聲,而是喪鍾!
等郎欽快速跑到皇上的宮殿時候,皇上已經過世了,皇後今夜是陪在皇上身邊的,所以夜裏是她第一個發現,然後趕緊叫人叫醒了周圍的所有宮女太監,大家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布置靈堂的布置靈堂,燒紙錢的燒紙錢,郎欽沒有看到皇上的遺體:“皇上的遺體了?”
“回王爺,在內堂,皇後娘娘把大家都大發出來了,親自在裏頭為皇上換獸衣。”
郎欽跪在墊子上給皇上燒了一會紙錢,妃子和皇子們得到了消息,陸陸續續的趕了過來來,有些衣服還沒穿整齊,一人一個墊子的跪在靈堂前,等著皇上的遺體被抬出來。
又過了一會紅著眼眶的皇後從後堂走了出來,本想叫兩太監把皇上的屍體抬進棺材,想著皇上身前最喜歡的莫過於郎欽這個弟弟和郎楓這個兒子,便道:“皇上的壽衣已經換好了,有勞九皇弟和三皇子進去將皇上的身子抬進棺材裏。”
兩人進去把皇上的遺體抬進了棺材裏,這一夜大家在靈堂裏守了一夜,又陸續守了一個夜晚,第三天早上舉行了盛大的葬禮。
發完了喪,最大的事情就是新地登基了。
下葬後,就在皇陵,文武百官的麵前,洛貴妃想著要先發製人,對準備離開的眾人道:“等一等,本宮有話要說!”
皇後怎麼讓她如願:“有什麼事,回去再說,在這裏說不好看,你要皇上不能安寢嗎?”
洛貴妃冷哼一聲:“是我不讓皇上安寢,還是你不讓皇上安寢?楓兒是因為什麼事被廢,想必你心裏清楚,皇上病重之時,多次想要立楓兒為太子,你多番阻撓。如今皇上駕崩,卻沒有立下太子,此事不宜耽誤,國不可一日無君。”
皇後怎麼會承認她從中作梗:“皇上沒有立三皇子為太子,自然有他的考慮。不過的確不宜耽誤,但也用不著在皇陵討論。”
“如何本宮說必須在這談了!”洛貴妃說完拍了拍手,一群早已躲藏在皇陵四周的士兵,站起身來,一個個手拿弓箭的對準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