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清遠是衛生員,也就是村裏的赤腳大夫。他看到劉大夫出來,臉上也多了幾份熱忱。在他旁邊,還跟著一個約莫三十多的中年男人,個頭魁梧極了。膚色黝黑,跟著旁邊又站了一個五六歲的男孩子。乖巧的提著兩個紙包。
“哎喲!是建軍啊!”
劉大夫胡子一哆嗦,光喊這麼一句,眼睛就溢出了水光。腳挪動了兩份,卻怎麼也不敢上前過去,隻上下打量他的身形,似乎在確認什麼!“建軍吶,你回來了。”他說完這話,劉建軍已經穩步走上前去,喊了一聲。
“爹!”
他在部隊呆了許久時間,如今也有兩年多沒有回家來了,一路上都惴惴不安,知道被一雙枯幹發瘦的手指緊緊的扣住手臂,這才親熱的說道:“爹,我這次是部隊特地批得假,這不,昨晚就上車了。你看,這是小譽。小譽,趕緊叫爺爺。”他對著旁邊的小男孩說道。
那個小男孩怯生生的模樣,聽了這話,也抬頭飛快的看了一眼劉大夫,這才慢吞吞的說道:“爺爺好。”
“嗨,小娃娃.....”劉大夫胡子又忍不住的哆嗦起來,一時間不敢置信,又上下打量小娃娃,一邊低聲問道:“這是你.....這....”
他數了數建軍離開的時間,也沒有五六年吶,這孩子哪來的?
劉建軍咳嗽了一聲。一家人這才從久別重逢的驚喜中掙脫開來,旁邊還站著申清遠。劉建軍又從手裏拿了一小包糖塞到他手裏說:“翻身不忘xx黨!多謝同誌帶我過來了。辛苦你了。”
那衛生院也敬禮,對劉建軍也頗為尊敬的模樣:“人民萬歲!同誌,這不算什麼,那我先走。”說完,就提著他那個軍綠色的舊布包離開了,一回頭似乎忘記了什麼事情,小跑著過來對劉大夫說道:“衛生所還缺人手呢,劉叔,您看明兒能不能去一趟。老曹家的那個女人好像都快不行了。”
劉大夫連忙擺手:“成!我明兒就去。”
說完,申清遠也走了,屋門口就剩下他們三個人。劉大夫這才鬆了一口氣,和藹的對小男孩說道:“跟爺爺進屋子裏,屋子裏暖和呀。”說完,劉建軍也覺得有些冷了,連忙拉著老父親一起進了屋子。
他足足有兩年沒回來,打量著四周,卻十分的懷念。
這時候廚房裏一個女人突然走出來。兩人四目相對,三兒心裏一跳,又見劉大夫的表情,猶豫的喊了句:“建軍哥?”
“是三兒妹子!咋,不認得哥啦。”
劉建軍插著口袋笑眯眯的說。他參軍很多年,兩人已經許久沒見了,三兒抿了抿嘴,笑道:“我說今早兒怎麼看到喜鵲在屋門口的桂花樹上叫,原來是建軍哥回來!我算是趕巧了。”說完,她拍拍手。巴掌站著煤灰,顯然是剛從柴房裏出來。
“真是一點也沒變,對了,你回去說一下,一會兒我就去拜訪叔跟敬賢。”
他說完,目光也落在三兒前後包袱裏綁著的娃娃,尤其是簍子裏裝著的那個小娃娃,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直溜溜的轉,他對小男孩說道:“這是你三兒嬸嬸!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