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萬苗鐵娘子的形象很光輝,而且分量比一個普通人重得多。劉七叔不得不考慮這點。
但是他活了這麼多年都快活成人精了。魯萬苗這話能瞎忽悠幾個村民,根本瞞不過他。更何況這麼大的事情,在他治理的大隊出了問題,責任還是歸咎於他頭上。劉七叔根本不為所動。他冷聲說:
“蘇茜同誌已經失蹤了,很可能已經丟命了。在她的遺書清清楚楚的寫著你的所作所為。這事情很惡劣。魯同誌。”
魯萬苗不動聲色中,幾乎咬破了舌頭。
劉七叔說:“你跟這個案子有牽扯,公社立馬就會帶公安過來調查,你要配合警方,。”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表示,她已經和這個案子掰扯不開了。
村民在底下互相議論。
誰知道魯萬苗說:“現在當務之急是去河下遊找到蘇茜同誌,既然大隊長覺得是我的問題,那我無論如何都要找到蘇茜,我不認為她死了。”
開玩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要是蘇茜死了,那就死無對證,那封指控的遺書就是“鐵證”。
他們都會認為一個人冒死寫下的遺書多少都是發自肺腑。哪怕她沒有定罪。眾人心裏都會這麼認為。
如果蘇茜活著。魯萬苗就更不怕了。
劉七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視圖在那雙死一樣寂靜的雙瞳裏看出點什麼來。
而四妮兒卻忍不住捏了一把汗,從魯萬苗來到村子至今,她覺得對方簡直一步步黑化。現在徹底覺醒了,嘴炮中的戰鬥機。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偏偏都拿她沒招。
如果蘇茜還留在大屋劉,她都忍不住替對方捏一把汗。
一個謊言是需要一千個謊言來填補的。魯萬苗就好像行走在鋼絲上麵。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她又是舍得一身剮的貨色。什麼都不怕。
這件事在村裏產生了軒然大波。連帶整個知青團都氣色詭異。平日和蘇茜關係好一點的女知青,都被拉到公社幹部那裏問話。回來的時候全都心不在焉。隻有魯萬苗一直待在公社沒有回來。
。。。
公社辦公室:
魯萬苗素麵朝天,在她麵前是一個一米而寬的桌子。房屋擺設講究。難得用的水泥砌牆,也刮了膩子。是村裏唯二兩間辦公規格最高的房間。在她麵前,擺著一杯褐色的茶水。茶水從滾燙放置成常溫,握在手心都在冒汗。
她盯著對麵坐在辦公椅上的人,在一片死寂中開口:“胡先生,那天,你看到我手裏拿著的銅牌,對嗎?”
胡庸成從桌麵終於抬起頭。如果四妮兒在,立馬就能認出來。他就是那天在宴席上坐在廠長一席的人。此人看起來不到四十,最多也就三十五的模樣。麵相倒像一個善人。黑,但十分勻稱。隻是他端坐在上首,隔著一張桌子,姿勢輕而易舉的給人上位者威嚴的感覺。不僅僅是他的穿著給人帶來的疏離感。
胡庸成皺眉頭:“我的確是看到了,那麼,魯同誌想說什麼?”他的目光沒有多少感情在裏麵,事情的經過他已然清楚。“你如果想解釋,我認為沒有必要,你這樣的人我見過。而且不少。”
是的,這樣心狠手辣的人。在他人生數年的經曆裏。見過的數不勝數。
見多了,對方在想什麼,幾乎一眼就能看透本質。這樣的人,骨子裏就在保護著自己。無論是否殘害別人,損害別人的利益。他們根本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