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1 / 2)

大妮說:“你管別管人家閑事,咱們趕緊回家吧,衣服還沒洗呢。”

後天要回學校上課,還得準備米和豆鼓呢。鍾母前幾個月被介紹到了寶塔的五金廠去做工,村裏就隱隱傳來鍾家要發達了。更不提連鍾敬賢也跟著去吃“商品糧”了,頓時有種雞犬升天的錯覺。

這種感覺不隻是他們幾個人有察覺。連村裏人看他們的目光也隱隱不一樣了。

四五月份如果鍾母和鍾父能成功轉正,那鍾家就可是“半邊戶”了。也就是說一半的戶口在城裏。每個月兩人能領六十斤的糧票。像是“管理”的工廠職位,相當於鐵飯碗,企業是國企。等老子退休,還能推給兒子繼承。

那難怪村裏眼熱了。

她把院子裏打掃了遍,看到徐譽站在屋門口收串好的蜈蚣。不禁問了句:“哥,你放假上山采藥不。”

她其實是想問徐譽家還有沒有止血的藥。

徐譽看到她把皮鞋小心的放到窗戶上晾,就知道她想說什麼了,於是走到屋子裏,慢吞吞的提著一罐黑乎乎的鐵皮罐子出來。對她說:“你拿這個抹。我上回做的,夠用到你腳傷好。”

他說完,就在四妮兒麵前蹲下來:“你把腳給我看看,現在怎麼樣了。”一副醫者仁心的慈善模樣。

四妮兒立刻退了幾米遠。擺手說:“不了不了。”我已經好了。

徐譽抬起頭,飛快的看了他一眼。

那目光飽含懷疑。

他低頭的時候,在四妮兒沒注意的片刻,嘴唇邊綻開了淺淺的笑意。。再次抬起頭的時候消失無蹤了。

兩人說起藥,劉大夫有一部分的積蓄就是炮製的中藥給人看病,相當於兼職。他教會了徐譽以後,一老一小就有記憶切磋,京都那邊時常送醫書過來,不過是西醫。

劉大夫有遺憾,那就是他能診脈,他能製藥,卻看不懂血液循環圖。也搞不懂葡萄糖是怎麼被各個器官吸收。以前學堂都教“之乎者也”“孔子曰”。他讀過《傷寒雜病論》,卻看不懂《病理生理學》。

徐譽原本不看醫術,被劉大夫帶著跟著看了起來。耳濡目染。他上學學了生物,於是有模有樣的拿著器官圖給爺爺講解。等兩本書看完。他已經能講的頭頭是道。

他笑著說:“原本家裏的藥草都賣出去了。等過些日子,我再去山裏看看,鎮上藥材都漲價了。不過這個時候沒人去收藥了。”他挽起袖子,坐在了旁邊的矮凳上,兩條修長腿交疊著落在青磚上。

四妮兒把腿盤起來說道:“哦?我不知道噯。”

她真的不知道。

藥材為什麼會漲?

四妮兒搖了搖頭,她想到了一件事情,於是說順著話題道:“上次搞大集,我們家豬給殺了,不然去年過年我們家就有豬肉吃了。”

“今年不養了吧?”他對這件事情並不樂觀。又好像開玩笑似的說道:“今年沒人養豬了,豬本肯定便宜了,你不信可以去問問,說不定還能賺呢。”

兩人四目相對,徐譽眯著眼睛笑了笑:“....村裏今年不會有人養豬了。”

他十分篤定的模樣。今年養豬說不定是真的可以掙錢了。大集不可能年年這麼搞下去。等村裏折騰不起了。說不定就會取消。可是農民膽子小,沒有風險概念。今年一看虧本了。明年說死也不會再嚐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