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嫣然愣在那裏,因為她從來沒想過會在這時候見到這個人。
不自覺的鼻子一酸,眼睛中有熱流淌下來,這一次她不用在正主記憶中尋找,她就知道這人是誰,因為她們早就變成了一個人。
她的記憶就是她的,她的親人也是她的。
“哥。”季嫣然哽咽地喊出聲,上前幾步伸出手就抱住了眼前的人。
他還是如她記憶中的那般英俊,隻是更加消瘦了些,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笑容中帶著包容和寵溺,從來都會溫和地與她說話,她做了壞事他也會一力承擔,隻要父親要責罵她,他就故意凶神惡煞地將她罵走,然後擋在父親麵前為她找借口逃過責罰。
父親被定罪之後,他不怕流放,而是擔憂她在京中如何生活。
臨走的時候她第一次看到哥哥掉眼淚,那是因為要離開她而傷悲。
季嫣然泣不成聲,隻覺得哥哥那雙大手不停地撫摸著她的頭頂,然後用沙啞的聲音道:“我們家的囡囡長高了,也更漂亮了,若是父親和母親看到定然會高興。”
李雍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兄妹兩個,這一刻讓他覺得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季嫣然從棺材爬出來的時候沒有害怕,救他的時候沒有退縮,到京中為釋空法師翻案的時候沒有氣餒,一直都是堅強地站在那裏,這一次她卻哭得一塌糊塗,隻有這一刻她才能釋放心底的情緒。
季元衡沉著眼睛看向李雍:“他有沒有欺負你?”雖然李雍找到了他,將他接到這裏,可若是李雍欺負了妹妹,他不會念李雍這個情,寧願立即被朝廷抓起來。
季嫣然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然後搖了搖頭:“沒有。”
“真的沒有?”季元衡仍舊不相信,在河北道接了李雍和妹妹的信函,他這才知道這樁婚事的始末,父親和妹妹竟然一直瞞著他和母親。
李雍不肯要這門親,三年裏一直要與父親退婚,不但如此還扔下妹妹去了邊疆,這也就罷了,前些日子李雍又寫信要繼續這門婚事,他看到這封信立即怒火中燒,李雍這是什麼意思?是因為妹妹有了利用的價值,所以才承認了這妻室嗎?
雖然妹妹有錯,但是李雍做的也不地道。
想到這裏季元衡道:“你們進屋裏來。”
三個人坐下,季嫣然就關切地道:“哥哥怎麼回來了?父親和母親呢?他們在哪裏?”冷靜下來之後她就想了明白,朝廷沒有給父親翻案,不管是父母還是兄長都不能離開流放地,顯然兄長是偷著跑出來的。
李雍是早就知曉,還是偶然發現於是將兄長藏匿起來,若是被朝廷知曉了,兄長定然會被送入大牢。
季元衡道:“你放心父親、母親都很好,母親前些日子生了場病,如今已經好轉。”
季嫣然聽得這話頓時鬆了口氣。
季元衡不等季嫣然再說話,就目光一沉道:“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
季嫣然望著兄長臉上的怒意,立即道:“都是我不對,我想要查父親的案子,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