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年紀雖小,規矩還不錯,進門先屈膝行禮:“見過四姑娘。”
方錦書“嗯”了一聲,問道:“說罷,祖母那裏發生了什麼事?”
小丫鬟稟道:“二老太太到了慈安堂裏,好一番哭訴,珍珠姐姐讓婢子出來找人。婢子去了大太太院裏,看門的婆子說老爺吩咐不能擾了大太太清淨,婢子隻好來求見四姑娘。”
在她看來,四姑娘再小,也是主子。
方錦書笑了起來,心道:看來父親頗為護著母親,她頭疾犯了,就不讓人打擾。
“做得好。”方錦書讓煙霞拿了一個打賞的荷包出來,賞給了這個小丫鬟,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四姑娘的話,婢子喚作杏兒。”
“好,你先回去,我隨後就到。往後祖母那裏有什麼事,你都先來稟我。母親管著這麼多事,不能什麼都擾著她。”
說著,方錦書抓了一把桂花糖給她,問道:“可記住了?”
杏兒歡天喜地的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捧著荷包和桂花糖,邁著輕快的步子去了。
一邊走,一邊慶幸自己來找四姑娘的這個決定無比正確。
方錦書站起身,煙霞知機的捧了一件羽緞披風出來為她披上,擔憂道:“四姑娘,這事不回稟給大太太嗎?”
方錦書畢竟是晚輩,就算到了慈安堂裏,能拿胡攪蠻纏的龐氏有什麼法子呢?杏兒進不去明玉院,方錦書作為女兒自然可通行無礙。
“不用。”方錦書揮了揮手,道:“母親頭疾犯了,需要靜養。”她既然重活一世,若是連自己的親生母親的護不住,還有什麼意義。
說著出了門,點了芳菲和煙霞兩人伺候。
才進了慈安堂的院門,就聽見裏麵傳出來龐氏控訴著的尖利聲音。
方錦書情不自禁的捂了捂耳朵,這位二叔祖母的聲音實在是有些刺耳。
當年祖父是怎麼想的,就算要給二叔祖討妻室傳宗接代,找個清白人家脾性好的女子多好。命運捉弄,二叔祖不能入仕,不更需要一個溫柔體貼的妻子嗎?
這位龐氏倒好,無事都要起三尺浪,好好的日子給過得雞飛狗跳。
方孰才的不著調,根子都在父母身上。
“祖母。”
方錦書進了屋子,好像沒看見這一片混亂一樣,規規矩矩的見了禮。
她怎麼來了?
屋中的人俱都一愣,連正在捶胸頓足的龐氏都停了動作,房中突然安靜了那麼一個瞬間。
方老夫人率先反應過來,道:“快到祖母跟前來。”
又接著吩咐:“珍珠,去將我爐子上溫著的那盞燕窩端來,應該正好合適。”
燕窩對於方府來說,是相當珍貴的滋補品。也就隻有方老夫人這裏,司嵐笙會時不時采買一些,放進慈安堂的小廚房裏。
方老夫人性子慈和,最是喜歡孩子們。
難得的是,在她心頭沒什麼嫡庶的分別,隻要是孫子孫女到了她這裏,她都一樣喜歡。
方老夫人姓蘇,是魏州的大戶人家出身。當初嫁入方家時,足足抬了六十四抬嫁妝,更別說還有陪嫁莊子等。在民間,這已經是相當殷實的陪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