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汝嫣是先帝所留下的嬪妃,一直待在這裏也就罷了,沒有人會過問。一旦失蹤、逃跑,就會驚動皇帝的親衛。
當今皇上的手段,她隻要想想就膽寒。
那個隱藏在黑暗中、隻忠於皇帝一人的影衛,更是令人聞風喪膽。若是一旦被他們盯上,她連京城都逃不出去,更別說什麼遠走高飛。
男子將她的雙手合攏在掌心裏,抵住她的額頭道:“不怕,我已經計劃好了逃跑路線。出了京沿著通濟渠一路往南,到了嶺南道那邊先找個地方躲過冬天,開春後再設法出海。”
“汝嫣,你相信我。”
“你讓我想想。”寒汝嫣的直覺告訴她,這絕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光是從這個庵堂裏逃出,而不驚動任何人,就已經頗費思量。
男子點點頭,道:“有整個冬天,我們總能想個萬全之策出來。”
為了她,他特意換在這個時候來淨衣庵輪值。冬天道路受阻,消息比平日閉塞得多。隻要提前計劃好了,兩人的逃離會比其他季節裏順暢。
“你若是想好了,或是有什麼事找我,就在窗邊放上一盆菊花,我能看見。”
“你快去吧,小心別讓人發現了。”寒汝嫣叮囑道。
男子將她的身軀攬入懷中,兩人忘我的擁吻了片刻,旋即分開。怦怦作響的心跳聲,在寂靜的黑夜中如同擂鼓一般。
看著兩人分開,雨將自己的身形藏得更嚴密了一些。
太妃娘娘有私情,這若是傳了出去,就是天大的醜聞。但她重情重義,僅僅一些友情便能讓她對靜了伸出援手,眼下也不打算捅破這對苦命鴛鴦的情事。
這件事,不會妨礙連累到靜了,她就打算就此放過,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看著寒汝嫣回了院子,她才悄然離去。
待到第二日,淨衣庵裏一切如常,絲毫看不出昨晚發生過的那一切。
方錦書去靜和院子裏時,見到靜寧也在。兩人不知之前說過些什麼,氣氛有些微妙。仔細看去,甚至還有些劍拔弩張。
見她來了,兩人才緩和了神色,說起前朝的詩詞來。
方錦書上前見了禮,靜和笑道:“方家丫頭來了?快來看看我這幅字寫得怎樣?”
靜寧站起來,語氣有些生硬的告辭走了。
“是我來得不巧,擾了師太的興致。”方錦書告罪。
靜和揚起一抹深遠的微笑,道:“誰說你來得不巧,來的實在是太巧了!”
說著招呼她坐下,讓宮女給她倒上一杯香茶,仿佛之前的事情,隻是方錦書的錯覺。
方錦書敏銳的察覺到,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一定發生了什麼事。算了算日子,離靖安公主來的時間不遠了,她想在她來之間,將靜寧的事情摸清楚。
如果有什麼問題,她也好報給靜塵知曉,提前做了處置。
若是等靖安公主到了,以她在慶隆帝麵前的身份地位,會將京中的視線都吸引過來。到了那時,庵裏的事恐怕就不止靜塵能決定的了。
這樣想著,她從自己的行李中找出幾粒鑄造成梅花、元寶形狀的金裸子出來,哄著圓音將那支珠釵換給了她。
好在圓音對這支珠釵的價值並不明白,得到的時間也比較長。獨自把玩久了想要找人分享這種喜悅,才找到了跟她年紀相近的方錦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