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孰玉指著這幾頁寫得密密麻麻的紙,道:“翰林院的人都愛惜羽毛,表麵上看不出誰是關大人的人。”
就像他,在明麵上也不會和朱大人來往過密。對眾翰林來說,最要緊的是如何得了帝心。他們會借助朝堂的勢,但都做得很隱蔽。
看著上麵的好幾個名字,方錦書也覺得頭痛。這些人,每個都不簡單,身後都站著不同的家族,該如何才能圈定懷疑對象?
範圍已經縮小到這裏,卻很難再繼續下去。除非,他們有足夠的人手,去挨個調查一番。若是給她時間,將自己的心腹培養起來,挨個調查也不是什麼難事,但眼下卻不行。
她已經問靖安公主借了人手,但兩個已是極限。好不容易才和靖安公主培養起來的感情,方錦書可不想這樣早早透支了,惹得公主厭煩。
這次她若是舍得下臉來開口,靖安公主或許會如數借給她,但這情分想必就消耗沒了。還沒到緊要關頭,她不能這樣浪費。
“父親,我想請你允許女兒一件事。”
“什麼事?”
“每日從學堂放學後,我都來您書房半個時辰。”方錦書道。揣摩出這些人背後的用意,非一朝一夕之功。
“好。”方孰玉點頭允了,道:“你隻管來。有什麼新消息,我都會寫了放在這裏。這樣我不在也沒什麼打緊。”
書房重地不容有失,方孰玉著專人看守,日夜輪值。未經他許可,無論是誰也不得輕易入內,是整個方家最安全的地方。
父女兩人達成了協議,方錦書道:“外麵的情形如何?”
提起這個,方孰玉也忍不住歎了口氣,道:“說我們方家不懂文會規矩的少,說方錦佩和鞏文覺私定終身的多。還有些人,說鞏太太勢利眼,看不上方錦佩的身份,棒打鴛鴦。”
“隻盼她不要聽見,否則鞏文覺的壓力更大。”方錦暉還沒進門,甚至連定親的消息都還沒有傳出,就連累了鞏太太的名聲。鞏文覺再怎麼有決心,一個孝字當頭,也非常難。
“鞏家和為父都派了人去茶樓酒肆,想要消弭這場流言。但背後那人顯然已經料到,煽風點火讓這場流言更加火熱。”
示敵以弱是方家定下來的計,但這件事卻超出了掌控,令方家陷入被動的局麵。
很多事情可一不可再,方家陷入的流言多了,慶隆帝也會覺得方家治家無方。方慕笛之事還在掌控之中,也有洗清的法子。
但方錦佩的這件事,無論方家是否和鞏家結親,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畢竟那麼多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看著,方錦佩對鞏太太說過的話,她對鞏文覺的癡戀。
所以,必須找出背後的人,才能對應的找出解決這件事的法子。
但,留給方家的時間並不多了。
“父親放心,一定有解決辦法的。”方錦書道。
如果這次方家當真不能脫身,與禦前製詔的名額無緣,那不如設法再退一步。既然流言纏身,索性就做得再光棍一些,讓方孰玉在曹皇後心中失去價值。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曹皇後,她絕不可能請一個名聲上有瑕疵的人,來襄助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