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霏由父親帶著長大,缺了女性長輩教導,對男女之事一知半解。
她知道不能圓房就無法生養子嗣,卻不知道圓房的具體含義。因著她中的這毒,權墨冼幹脆就沒有安排嬤嬤來讓她知曉。
這會兒她依偎在權墨冼懷中睡得香甜,卻苦了他。
權墨冼正當少年熱血的年紀。
這些年為了功名無暇他顧,又因有這門親事,他極為自律。
在唐州時,為了讓他乖乖就範,權家族裏的人用美色引誘他,他都不為所動。到了京裏,便免不了各種交際應酬,其中就少不了花酒。像他這樣的少年俊彥,秦樓楚館裏的女妓倒貼都願意,但他隻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童子身留到如今,好不容易娶了妻子,為了她的性命著想,卻隻能看不能碰。
一具嬌軟的身軀在懷,哪怕他心中將林晨霏當做妹妹,也忍不住有了反應,身子逐漸火熱起來。權墨冼緩緩吐出一口熱氣,咬唇苦笑地搖了搖頭,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看著懷裏的她疲憊而蒼白的臉色,權墨冼不敢亂動,生怕將她驚醒。
林晨霏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嘴角微微上翹,嘟囔了一聲翻了個身,左手搭上了他的胸口。權墨冼全身一緊,連呼吸都暫停了幾息。
過了良久,他才緩緩放鬆下來。看著林晨霏熟睡的麵容,他輕手輕腳地將她的手拿開,起身去淨房,用涼水衝了一個澡,才平複了心頭的躁動。
他坐在桌邊,從一個紫竹匣子裏麵拿出一張潔白的絲帕。借著喜燭的光芒,用牛角刀在自己手臂內側劃了一條口子,將鮮血印在絲帕之上。
為了讓母親打消對林晨霏的不滿,權墨冼後來用蘇神醫的口,來謊稱林晨霏身上的毒已經解開。這張元帕,便是明日要交給權大娘的。
做完此事,權墨冼坐在桌邊沉思起來。
他如今算是在京中有了一席之地,但根基實在是過於薄弱。那碗黃泉引能如此輕易而舉的就進了新房,跟權家不設防的後宅有極大關係。
這些下人奴婢,除了劉管家是忠心能用的之外,其他都現買回來的,缺乏調教。但劉管家再厲害,也不懂這些後宅之事。
而權大娘和權璐兩人,在唐州時就沒有使喚過人,哪裏知道該如何管理。他的時間更是緊張,不可能成日盯住後宅,更何況也沒有經驗。
他去過方府和承恩侯府,見過他們的下人極有規矩章法,進退有據。就彭長生身邊,跑腿的廝和長隨,都比權家的下人強上許多。
而管理後宅,乃當家主母之職責。
然而,林晨霏一來沒有這個經驗能力,二來她的身子情況也不允許。若權墨冼隻是普普通通的一名京官,她完全可以慢慢來。
但難就難在,有寶昌公主在一旁虎視眈眈。權家後宅如此,防不勝防。
想了許久,權墨冼歎了一口氣。如今這等情形,隻能去求稱得上有所交情的方家。方孰玉對他一直流露出招攬之意,並主動示好。為了林晨霏的性命,他便隻好再欠下方家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