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皇後將剛剛收到的消息按下,遣人先去跟慶隆帝知會一聲,待午宴結束後再作處置。
前殿裏,正是熱鬧的時候。
慶隆帝大宴群臣勳貴,怎能少了歌舞酒水助興?大殿之中,正是紅衣水袖的教坊司女子們,隨著絲竹之樂翩翩起舞。
這次教坊司編排的舞蹈頗具新意,西域胡樂的歡快特別,與渾厚大氣的編鍾混在一起,既莊嚴肅穆,又不失喜慶。
中間的那名舞娘,紅衣上繡著金邊,秀發分成十二條辮子,每一條辮子下方都墜著金鈴。隨著她每一次旋轉,辮子四散開來,發梢上的金色鈴鐺發出悅耳動聽的聲音。
這支舞,熱情奔放,將殿內的氣氛掀向了高潮。
崔晟端著一杯從西域傳來的葡萄酒,湊到慶隆帝跟前,先打了個千,腆著臉笑道:“皇上,您瞧著,臣這舞編排的如何?”
慶隆帝斜了他一眼,道:“還不錯。”
當初崔晟太過荒唐,竟然搶了臣女,才罰他去編舞。這份答卷,可以看出他這差事辦得還算盡心。
慶隆帝不在乎這舞蹈如何,他所在意的,是崔晟有沒有對他陽奉陰違。
“那臣這差事,可以卸了吧?”崔晟苦著臉道:“您看,我一個大男人,成日裏在女人堆裏廝混,委實不便。”
“哦?”慶隆帝似笑非笑道:“你還怕在女人堆裏混?”
就算不加上這次,崔晟的荒唐事還幹得少嗎?他後宅那一院子的鶯鶯燕燕怎麼來的,慶隆帝心頭也有數。
“冤枉啊,皇上。”崔晟義正言辭道:“臣如今身邊隻有妻子和鄉君兩人而已。您也知道,臣一表人才風流倜儻,教坊司裏又都是女子,實在是不想再惹下什麼風流債。”
慶隆帝被他逗得樂了起來,看了他一眼,道:“你也真好意思自誇。”
崔晟一臉委屈:“臣的都是實話。”
“好吧,看在你這份答卷交得不錯的份上,就免了你這份差事。”慶隆帝鬆了口。崔晟一喜,正想謝恩,慶隆帝又道:“往後太常寺找你,你不得推脫。否則,就再罰你去教坊司編舞。”
崔晟苦著臉道:“您都這麼了,臣還能不嗎?”
見他神色,慶隆帝哈哈大笑起來。他往日怎麼沒有發現,崔家這個子不混賬的時候,還挺有趣?
崔晟覷了一眼慶隆帝,正想要再什麼,卻在眼角餘光處瞄見吳光啟聽完一個太監的稟報,麵色微沉。他知機地止住話頭,退了下去。
能讓吳光啟都為之色變的事情,他還是別杵在這裏礙眼了。
果然,慶隆帝聽了吳光啟的低聲稟報,斂了笑容,低聲吩咐了幾句。他的眼中,掠過幾絲不快,但在下一個瞬間便消失不見,他還是那個在群臣麵前威嚴的帝王。
酒過三巡,歌舞正歡,殿內的氣氛越發熱鬧。在皇帝跟前人們不敢放浪形骸,也能借著酒意,表露一些真性情出來。在這樣的日子裏,太過拘束反倒使人看輕了去。
慶隆帝招了關景煥到跟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