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按照常理，褚太太既然都已經找上門來，不可能不經過家裏男人的同意。但為了方錦書的婚事，再怎麼心也不為過，她便再確認一次。
司嵐笙的這份心情，同為做母親的褚太太自然了解。她笑道：“今兒出門前，老爺還跟我起，若是碰巧遇見了泉哥兒，就跟讓他上我們府上來，多跟末兒討論功課。”
“他們年紀相近，想必能談得來。老爺他，正盼著我們兩家能親近些。”
她這番話得委婉，卻把意思表達無疑。褚大夫畢竟是男子，怎好直接和方家女眷問好。讓兩家能親近，足可明他的態度。
司嵐笙放下心來，笑道：“如此，我便知道了。”
兩人完話，日頭已逐漸西斜，花草樹木在地上投下長長的陰影。冬日寒，陽光慢慢散去，寒意便開始籠罩大地。
前往大悲寺上香的信徒香客們，陸續折返。
方家的馬車隨著這股人流回了京，眾人都回到自己房中。
翠微院內，方錦暉連衣裙都來不及換，踏入方錦書的房中，關切地問道：“我走之後，褚太太可了什麼？”
對妹妹的婚事，她無比上心。
“沒什麼，”方錦書拿出那朵珠花給她看，道：“就問了幾句在庵裏的事情，最後給了這朵珠花。”
“褚太太很喜歡你。”方錦暉接過珠花端詳片刻，篤定道：“這樣的款式，不是普通人家能拿得出來的。”
“恭喜妹妹，褚末那樣的男子，多少閨秀戀而不得。”姐妹之間的悄悄話，未免要放肆一些。
“還不都是人？有什麼不一樣。”方錦書沒有放在心上，收起那朵珠花，道：“皮相隻是紅粉骷髏。”
“嘖嘖，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哪裏來這樣的想法。”方錦暉給了她一指頭，道：“當初真不該讓你去庵堂，念佛經真是念得傻了。”
像方錦書這樣年紀的少女，正是情竇初開之時。不正該是滿腦子幻想，見著那等俊秀少年就會臉紅心跳的時候嗎？
有哪一個，會像方錦書這樣。
“大姐姐，都聽母親的吧。”對方錦暉的一腔熱情，方錦書有些頭痛，婚事而已，她真的不放在心上。
如果真是褚末，她覺得也可以。
一來依褚末的性情，相處起來應該不累。想必他不會過於幹涉於她，就能獲得屬於她自己的時間。二來褚大夫品級不高，卻處於政治中樞，能第一時間了解到朝廷動向，這對她將來的謀劃有幫助。
方錦暉白了她一眼，道：“妹妹該不會是嫌我嘮叨了吧？”
“我哪裏敢？”方錦書拽著她的衣袖撒嬌地笑道：“大姐姐是為了我好，我都知道。好了好了，大姐姐快去安歇吧，就別操心我了。”
“不是就好。我跟你講，你自己可真得上心。”方錦暉也覺得自己足夠囉嗦，車軲轆話來回了幾次。可是，誰讓她攤上這麼一個妹妹呢？
叮囑了半晌，方錦暉才出了門。
不光她放心不下，明玉院裏司嵐笙也在跟方孰玉講今日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