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截然不同(1 / 2)

譚陽十分用心地在做這件事,滿以為至少能在父親這裏取得一個比較滿意的成績。沒想到,父親的一個問題,就將他問的啞口無言。

“陽兒,”譚老爺語重心長道:“你的眼光,不能隻局限在這些學子身上,需看得更長遠一些。”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當今聖上是明君,但太子和齊王均已成人。”譚老爺道:“一位是廢太子妃留下的嫡長子,一位是皇後娘娘膝下的嫡子。”

“兩者之間,必有一番爭鬥。我們譚家,再經不得任何閃失。你可明白?”入朝為官,到底是侍奉帝王。而這等爭儲之事,譚家自然要離得越遠越好。

不讓譚陽在今次的春闈中下場,也是這個緣故。譚家如今在官場上的人脈極少,皇子們已成年,而譚陽還年輕。

寧願讓他耽誤幾年光陰夯實根基,也不能讓他卷入爭儲的風波中去。要知道,一旦踏入官場,就身不由己。能像權墨冼一樣抗爭的人,又有幾個?

再了,權墨冼對抗的隻是百官世家,並非皇權。在他背後站著的,正是慶隆帝。

譚陽想通了此節,按膝施禮:“謝過父親教誨,孩兒明白。”

“去吧,用你的心去看,不要隻用眼。”

“是。”譚陽遲疑了一瞬,問道:“孩兒還有一事不明,請父親解惑。”

“何事?”

“父親讓我去拜見方翰林,難道隻是為了討教經義文章嗎?”譚陽問道。

方孰玉的學問,在為官者中是數一數二的。文無第一,文人相輕不光是而已。但提前方孰玉,就算是他的敵人,也無法貶斥他的才學。

然而,譚陽思來想去,絕不相信父親此舉,隻是為了讓自己討教學問。用了一個人情,隻是為了學問未免太虧了些。

如果隻是為了求學,以他少年舉人的身份,無須人引見,他憑自己也能考上鬆溪書院。書院的塗山長,那可是前朝著名的大儒,書院的先生講郎也人才濟濟,豈不比一個翰林來得便利?

譚老爺拈須點了點下頜,目光中露出欣慰的笑容,道:“能看出這點,也不枉我的一番教導。”他原以為,譚陽要過段時間才會發現。他能在此時問出這個問題,怎麼能讓他不心生喜悅。

“陽兒,方家如今的勢頭,比表麵上看起來還要好。”譚老爺用手蘸了茶水,挪開杯子在案幾上寫下幾個字,分別是方、司、崔、喬、陸、郝、鞏,再用線條連起來。

“你看明白了嗎?”

譚陽定睛一看,心頭霍然一驚,道:“這,果然是不一般。崔、陸兩家乃百年世家,其餘的也都是朝中重臣。方家的關係網,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這些都是方家的聯姻。”茶水逐漸在桌麵上蒸發,譚老爺道:“方家還有多少暗中的力量,我們不得而知。”

“我所能知道的,方家曾經幫助過權墨冼。”

“權墨冼?”譚陽一驚,反問道:“他的名聲那樣差,方家就不怕被連累嗎?”

在群臣之中,權墨冼就是一匹獨狼,顯得那樣的格格不入,以及鋒芒畢露。譚陽想不明白,像方家這樣善於營造和編織人脈的家族,怎麼會和這樣的人扯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