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太太態度誠懇,司嵐笙都看在眼底。
實話,對褚末這孩子,司嵐笙是真心喜歡的。當年中了方錦菊的算計,也不能全怪在他身上。可歎的是,自家女兒與他有緣無分。
若不是方錦書的一力堅持,她其實是願意和褚家繼續這門親事。一個區區方錦菊,算得了什麼?哪個男人還沒有幾個女人了嗎?就連方孰玉的膝下,也有一雙庶出子女。
褚末這是在婚前犯錯,但其實也算不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好些大戶人家,婚前都會在少爺房裏放上一個通房,提前知曉男女之事。
不過,既然自己女兒拿了主意,夫君又支持,她自然是站在自家人這邊,這才退了親事。
所以在之後,雖然因為兩家要避嫌的緣故,但她也關心著褚末的近況。
知道他中了進士時,司嵐笙心頭其實是暗暗鬆了一口氣的。她原本有些擔憂,就怕因為退親的事情,影響了褚末在考場上的發揮。
眼下褚太太既然請托到了自己這裏,司慧嫻的婚事又正是她娘家頭痛的事情,她怎麼能不答應?
對褚太太來,也正是算準了這一點,她不但會應,還會傾力去促成這樁姻緣。
“褚太太你眼光一向很準,嫻姐兒確實是個好的。”司嵐笙笑道:“我看著她長大,脾性比我家書兒還要柔和一些。”
“你就放心好了,有了準信我就讓人捎話給你。”
褚太太舒了一口氣:“有大太太幫忙,我這顆心也就放下了。兒女這都是前世債啊,為末兒我也是操碎了心。”
司嵐笙心有戚戚地點了點頭,歎道:“是啊,誰不是呢!”
有她出麵,褚末和司慧嫻的婚事十有八九會成。可是她的書兒,還沒個著落。雖方孰玉跟她講過相中了譚陽,但一日未成,她就一日都懸著心。
褚末比方錦書大,可女子的青春更經不得蹉跎消耗,司慧嫻就是一個例子。
過了兩日,司嵐笙尋了一個由頭,回了司家一趟,專門找到許悅話。
“大嫂,嫻姐兒最近怎樣?”
提起司慧嫻,許悅便滿麵愁雲,歎口氣道:“你是知道的,她還能如何?最近越發不愛出門了,除了請安,連院門都不願邁出半步。”
當年的事情,對司慧嫻的打擊甚大。
就好像一朵水靈靈的鮮花,原本應該是盛開的時候,卻突然遭遇了風霜。
隨著年紀的增長,她越發將自己封閉了起來。不願出門,隻因不想聽到那些關於“司家老姑娘”的種種議論,或人們看著她的異樣目光。
或許,並非人人都知道她的事情。但她總是敏感的覺得,那些人都是在看著她、議論她,就好像在看一個怪物。
“你也別太擔心了,隻要婚事定下來,嫻姐兒就會好。”
“唉,她的婚事……”許悅道:“我又不願委屈了她。”司家這樣的家庭背景,難道真要將司慧嫻嫁入那等門戶家裏受苦嗎?
從到大,司慧嫻的吃穿用度無一不精。難道等嫁了人,反倒要去操心那些柴米油鹽的事情?光是想想,許悅就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