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將患者集中隔離的遷病坊中,蘇良智和一眾太醫正在緊鑼密鼓地研製著。
每一次疫症,病因不同、症狀不同,能有效的方子也都不同。辯證、開方、觀察,都需要一定的時間。
到底什麼方子才能起效,必須經過一個驗證的過程。
眼下,可以全洛陽城水平最高的大夫都聚集於此,共同商討。
蘇良智的年紀最,卻因為自幼跟著父親四處行醫的緣故,見識是最多的一個。連疫症這樣的大災,他也見過兩次。
和一眾白胡子的太醫們在一起,他也絲毫不露怯。
他的醫術,在此時展露頭角,得到了太醫院趙院使的欣賞和肯定。
過了幾日功夫,遷病坊中的患者,終於有痊愈的人出現。這一發現,令所有人歡欣鼓舞。而他所服用的方子,正是出自蘇良智之手。
接下來,陸續有患者症狀減輕,乃至痊愈。趙院使向宮中遞了折子,慶隆帝親自下旨褒獎。
這個好消息一經傳出,洛陽城裏的空氣為之一鬆。
街頭上的行人,慢慢多了起來。有些膽子大的商家,重新開了店,城裏逐漸恢複著生氣。
修文坊裏住著的都是文臣,不論發生何事,他們總是要按時早朝,或上衙。
所以,他們注定了無法離開京城避難。
見疫症得到遏製,坊裏的人心頭都暗暗鬆了一口氣。這一關,總算是熬過去了。
疫症,他們不是沒有聽過,但總覺得那是離自己很遙遠的事情。這個名字,存在於奏章裏、邸報中,看到因此而死亡的人,也會歎息憐憫。
但卻從未想過,會跟自己扯上什麼關係。
誰能想到,子腳下的洛陽城,也會爆發疫症呢?當死亡的陰影真切籠罩在每個人的頭上時,才覺出來疫症的可怕。
明玉院裏,司嵐笙揉了揉眉心,將回事的婆子打發下去,吩咐煙霞:“去將書兒喚來。”
半個時辰後,方錦書邁入房門,斂禮道:“母親,您找我?”
看著一日比一日水靈的女兒,司嵐笙滿心欣慰,招招手道:“書兒過來,我問你件事。”
方錦書走過去,挨著她坐了,道:“母親盡管問。”
“我聽,這次的防疫方略是徐家大姑娘呈上去的,是也不是?”司嵐笙問道。這件事並不是什麼機密,她剛開始知道的時候,也沒有放在心上。
按司嵐笙的想法,區區一個未及笄的商家女兒,能出什麼好的法子?
這套方略,不定是誰借了徐婉真的手交上去,不知是何目的。
然而到了眼下,按這套防疫方略實施下來,行之有效。她雖然沒見過疫症,卻也在史書上見過記載。
像眼下這樣,在洛陽城人口聚集的大城裏爆發的疫症,通常後果都十分嚴重。
而這次,因此而死去的人,還不到百人。聽起來雖然多,但對於一次疫症來,實在是微不足道的數字。
這是很難做到的事情,司嵐笙十分想知道,究竟是誰站在徐婉真的背後。
聽了她的發問,方錦書猜出她心底的疑慮,答道:“母親,就我看來,這確實是婉真妹妹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