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黑了,肖沛在刑部大牢裏縮成一團。
臀部的傷在提醒著他,他已經不是那個侯府裏的貴公子。如果還是,那個狗官怎敢對他輕易動刑?!
都是些勢利眼!
見他倒了黴,一個個恨不得上來踩上兩腳。也不想想原先,是怎樣來捧著他的。
他恨生生想完,但這些卻絲毫無助於他的傷勢。
“來人!”肖沛用力搖晃著鐵欄杆,大聲喊叫:“人呢,都死去哪裏了?爺我要上藥!”
要是在侯府,他受了這麼重的傷,早就有一堆人湧上來伺候著他,隻恨被旁人分了功勞去。哪裏像眼下這般,他喊破了喉嚨也無人過問。
他手上的枷鎖撞擊著欄杆,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在夜裏傳出老遠。
“吵什麼吵?”其他的囚犯不耐煩地喝道:“進了大牢你以為你是誰?沒人理你的,你就省省吧。”
另一個惡狠狠的聲音響起:“再吵,信不信老子剁了你!”
肖沛被嚇得一個哆嗦,哪裏還敢出聲。
被關在刑部大牢裏的囚犯,聽個個都是窮凶極惡之徒,哪一個身上都背著好幾條人命。幸好他是被單獨關在一間裏,那些人也就嘴上凶凶而已。
肖沛不敢再喊,隻得扶著欄杆,眼巴巴地看著外麵,就盼著有人能來給他上藥。
這些人怎能這樣?前兩日還讓家人來探望自己,今日剛剛才畫押就翻臉不認人了!母親呢?父親不要自己,母親怎麼也不管了。
可通道中寂靜無聲,過了半晌,他無力的垂下了頭,趴在地上。傷勢讓他翻不了身,稍稍一動,便傳來陣陣刺痛。
囚牢裏陰暗潮濕,鼻端傳來一股不知道是什麼味道混合而成的酸餿臭味,極其難聞。
他的心頭充滿了絕望,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誰來救救他?
正在此時,外麵有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肖沛猛然抬頭,難道是自己的祈禱應驗了,母親派人來救自己出去了?他心底明白這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總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大牢裏的燈光微弱,他窮盡了目力也看不清來人的臉。肖沛在心頭七上八下,期盼著這一定要是來救自己。
果然,腳步聲在他的牢房前停下,肖沛一陣狂喜。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母親不會放棄我,一定會派人來救我的!
“肖沛?”來人問道。
“是,是我!”肖沛用力抬起身子,眼裏迸射出希冀的光芒。
來人揮揮手,跟在他後麵的獄卒上前,“嘩啦”一聲打開了囚牢的鐵鎖。
“你是來救我出去的吧?”肖沛飽含希望地問著,道:“你放心,這樁差事辦得好,回府我就讓母親重重賞你。”
“你想要什麼?金子,還是女人?我去跟母親。”
“公子,你還是別瞎操心了,先顧好自己吧。”來人袖著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扭頭對跟著的獄卒道:“帶出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肖沛心頭高興之極,用力想要撐起身子。一旁的獄卒哪裏耐煩等他,一左一右上前將他從地上架起來。